叶盈秋抬眼盯住任咏,有点紧张地问他:“你说......你的小叔,他在F城?就是离这里不远的F城?”任咏不知她为何突然变得神情有些古怪,便说:“是啊,坐车大概只有半个小时,我等下打的去,很快的。怎么?你......”叶盈秋忙说:“没什么,我只是问问,我......我有个同学以前就是F城的,也不知他家还在不在那里......”
任咏很高兴地说:“那不如你和我一起去F城?去找老同学聚聚,我正好路上也有个伴,反正F城也不远,下午你就能赶回来。”叶盈秋心头一时涌出无法抑制的冲动,F城对她而言,远不止故乡那么亲近与感伤,就算她知道此刻成西陆并不在F城,可她却仍抱一丝希望,说不定,他想念父亲了,所以又回来小住两天......又说不定,他回F城,仅仅是为了等待身在D城的她再一次的到访......
她望着任咏,迟迟疑疑地说:“我......和你一起去,合适吗?”任咏见她态度明显有了动摇,大为高兴,忙说:“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何况你小姨和我妈妈又是同事,关系又那么好,没事的。去F城看看吧,那里虽经济落后一点,但风景倒不错。”
其实就算任咏不劝她,叶盈秋也打算和他一起去一趟F城的,她还想去成家看看,还有公墓,或许,会有一些意外的发现呢?既然萦绕在她心头的迷团令她痛苦,而成西陆又不愿告诉她真相,她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无论如何,她总是要试一试的。
正好她上次还有几天假没休完,便匆忙办了业务交接手续,同任咏一起坐车去了F城。
到了F城后,叶盈秋在任咏的热情邀请下,先和他一起去他小叔家,说好吃完中饭她便去找老同学,如果找不到的话,可以先回D城,也可以再回他小叔家玩两天再走。一切都随叶盈秋自己意愿行事。
任咏很是善解人意,叶盈秋觉得和他相处没有一丝思想负担,自然也就放下心来。任咏说他小叔是一个人独居,他小婶婶前年去世了,唯一的儿子又在外面工作,是个医生,工作很忙,平时也难得回家。
小叔早就提前得知侄儿要来F城看他,却未料到侄儿还带了个女孩,以为是他对象,高兴得不得了,把叶盈秋弄了个大红脸。任咏忙解释说不是对象,是N市的一个普通朋友,是来F城会老同学的,所以正好一路。
小叔说:“姑娘是N市的啊?我儿子以前也在N市呆过一段时间,不过现在又到另外一个地方了,他还不愿告诉我,这小子!总是神神秘秘的!”任咏笑道:“小叔,双木过年有没有回家来?他一直都那么忙吗?不过,当医生的都很忙,没时间回家也是正常。”
小叔摇头叹道:“双木要是能象你这样贴心就好了,又会说话,唉,我可没你爸有福气......不过,前两天他倒是打过电话给我,说准备休几天假,回来看看我。”他让任咏陪叶盈秋先坐会儿,他再去买几个熟菜,回来就吃饭。
叶盈秋有些过意不去,单独对着任咏,更有些不自在,便起身四处转转。客厅不大,墙上挂了两个镜框,里面有不少照片,其中一个镜框里的大部分相片都是一个神气活现的小男孩,也有一家三口合影,看样子,那小男孩就是小叔的儿子,也就是任咏的堂弟了。
任咏也跟过来,指着那小男孩说:“瞧,他就是我小叔儿子,叫任双木,他比我小四岁,今年该有二十五岁了。”叶盈秋觉得小男孩眉眼有些熟悉,却想不到像谁,便把目光又转向另一个镜框,没想到一看之下,竟怔住了。
怎么会是他?
镜框里大大小小的照片中,夹着一张两个少年的合影,其中一个个子矮点的,一看便知是少年任双木,而另一个与他勾肩搭背高高大大的少年,不正是成西陆吗?叶盈秋心头突突乱跳,她揉揉双眼,又凑近了仔细看,是啊,他就是成西陆,他那时不过十七、八岁,身材没现在健壮,头发也有点长,身上的衣服是一套皱巴巴的运动装,尽管与现在有很大区别,但他的眼睛以及他眼睛里流露出的与众不同的光芒,却是叶盈秋一见难忘的。
她又看了看站在他旁边双手搭在他肩头的任双木,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任双木,就是那天晚上帮他治伤的小林!
那天晚上虽然光线一直很暗,她没怎么看清楚小林的模样,后来他又送她回家,她当时因为心里难过也没怎么在意他,但她对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不知为什么,叶盈秋一直灰暗的心房渐渐出现一丝光亮,她开始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也许,这是上天给她打开了一扇门,哪怕这道门只是开了一条窄窄的缝,她无论如何,也要从这道缝中挤过去,也许,所有的真相就在那道门里面。
见叶盈秋怔怔地盯着那张相片,任咏便对她说:“这是双木的高中同学,以前听他提起过,名字我不记得了,听说以前成绩很好,却因为父亲生病吧,我记得好像是这个原因,当年放弃高考出去打工赚钱,很可惜的一个人。”正说着,小叔兴冲冲地拎着几个熟菜回来,大声说:“小咏,刚才双木打电话,说今晚他就回来,正好你们哥俩能见见面。”任咏笑着说:“那太好了,我在国外呆了两年,也不知他现在变没变?”
叶盈秋更加激动,她本来还想找理由让任咏帮她与任双木见一次面,没想到却有了这么大好的机会,她立即决定,今天不走了。她要等任双木回来。
午饭后,叶盈秋还是假借去看同学之名,独自去了趟成家,又去了公墓。成西陆不在F城,这自然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在公墓她也没有发现更多能让她解开迷团的东西。只是,成大伟的墓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