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的顾行之草草洗了个澡。
幽静的夜里,只听的见外面几声狗吠,一声声似乎驱赶着什么。
躺在床上的顾行之闭着眼,翻来覆去,寂寥无声的夜像一头可怕的巨兽,携着无尽的思绪漫来,像是要吞没掉他。
只要闭上眼,顾行之便能想起今晚若宸喊的“子煜”,那句“子煜”仿佛和以前无异,又仿佛是释然,又似乎夹杂着太多的无奈。
望着漆黑无比的天花板,他沉浸的思绪被无限拉长,恍然间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日子。
——
云穆山是修仙之地,亦是无数无家可归的孩子的另一处避风港。
时光跌入云间,又落入浩瀚的大海,魏源十七年。
新春佳节,万家灯火,幽云城中人潮涌动。
城中的澜云江江面灯火通明,船上的人来来往往,幽云城城主顾云舟在船板上走来走去,与天边挂着的安静的圆月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夫人今日就要临盆了,可如今过了好长时间,下面的人还没有来个信,况且这还在船上,即使加快速度行驶,也要三刻钟,顾云舟只能在船上干着急,毫无办法。
在船快要靠岸的时候,接生婆终于出来了,
“顾老爷,恭喜恭喜啊!是位可人的小少爷”,接生婆欢喜的对顾云舟说着。顾云舟听到这,紧锁的眉头终于得以舒展。
在看见了那个白白净净的小不点,顾云舟内心的欢喜无法言说,但并没有注目太长时间,紧接着就不顾他人的阻拦急忙跑到产房。顾老爷对这位夫人甚是疼爱,
刚到产房门口,就被一个妇人拦住:“老爷,自古男子不入产房。”顾云舟听见这只说了一句,“我怎么不知道这规矩。”就径直走进。
那个妇人低下了头,接踵而来的是对顾府这对恩爱夫妻的羡慕。
顾夫人本名叫杨雨晴,与顾老爷恩爱多年,顾老爷本是家中的独苗,顾夫人不忍顾老爷老了膝下无儿女,一直想要孩子,然而多次未果,终于这次上苍让他俩如愿,诞下一子。
顾老爷进去的时候顾夫人虚弱的躺在床上,想是已经昏睡了过去,顾云舟没有打扰,默默捏了一下被角,转身便吩咐下面的人准备吃食,并叫了大夫来开补药。
顾云舟和其夫人为了感激上苍的馈赠,两人协商,最后其子名为顾德泽,寓意恩惠,也希望他们的小公子能够乐善好施,恩泽他人。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短暂到小恩泽都有点记不清当时是否有这段美好时光。
魏源二十三年,鬼宗在幽云城暗自用活人炼制傀儡,每当夜里子时,总有大人小孩莫名失踪,整个幽云城人心惶惶。
身为幽云城城主的顾云舟整日坐在案几前发愁,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数日,来城主堂报案的人已有几十余家。
正当顾云舟毫无办法之时,若宸来幽云城拜访的帖子递了进来。
尽管云穆山离幽云城很远,顾云舟对若宸还是有所耳闻,连忙请了进来。
“先生此番来,想必应是知道此处的难处了吧。”顾云舟摇着头边说边叹着气。
“唉,也不知这鬼宗究竟想要怎样,单单就抓壮丁,如今城中已有好几家家中已无支撑柱,靠着城中的救济粮活着。”
“城主莫急,我等这次便是为着这事前来。”
接着两人便商量着对策。
六岁的小恩泽扒在门边,看着爹爹和白衣男子眨着迷茫的眼睛,他或许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在若宸暗中救了好几个要被鬼宗抓走的人之后,鬼宗的抓人计划暂停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为若宸留下了充足救人时间,然而他一个人的法力总归是不够的,潜入鬼宗的若宸望着那些似人似傀的人默默哀悼。
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我们可以是某些人的全部,也可能对某些人来说连个物件都不如,这些被抓的人在鬼宗就是这样,他们可能连一个傀儡的价值都没有。
若宸运用净化咒,净化牢中还没彻底变为傀儡的人。
就这样营救了几次之后,若宸发现了怪象,他们在肆无忌惮的救人,鬼宗也仅仅是随意拦一下,拦不了就撤。
深夜,若宸再次踏入鬼宗的老巢,整个宗堂静的一根针掉地下都能听到,空无一人。
若宸心里慢了一拍,急急忙忙回到了城中,然而他还是来迟了一步。整个城中弥漫着一股异香。
城中街道躺着的人脸色白中泛青,蜷缩着身子,透着一股子死气。
回到城主府中,刚进去便看见府中的管家倒在门口,痛苦的呻吟着。
“王伯”
地下躺着的男人忍着剧痛开口道:“先生……今夜不知……怎的,飘来一阵奇香,在屋子里面都能闻见,你……”说了没两句,王伯已经喘不上气了,若宸连忙运气给他输了过去。
“快去看看你那些弟子”听及此,若宸的担忧又多了一份,仙门弟子本身强体壮,但这种谁也说不清。
若宸三步并作两步,瞬移到大殿门。前,推开门,一股子奇香扑面而来,是专门迷晕仙门弟子的迷香,若宸掩了掩口鼻,催动法力驱散了香味,望着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几人,若宸简单给几人清了清体内残留的毒,转身出了门。
又慌慌张张跑到城主的房中,城主已然没了呼吸,旁边躺着亦没有呼吸的顾夫人,两人身边还趴着一个不停喊爹娘不断落泪的小孩。
望着这副场景,若宸不知该如何是好,整个人微愣在门口。
小孩哭的伤心无比,许是身体也难受,胸口一起一伏的,听见声音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若宸。
一旁还有几口气的丫鬟抓着若宸的衣角说道:“先生,求您救救小少爷整个幽云城尸横遍野,老爷夫人也不在了,我也随着去了……但是……呃……求您救救小少爷,求您”丫鬟边说着口里边吐着白沫。
说完丫鬟便倒在了若宸脚边,而一旁的小孩也晕了过去。
若宸还沉浸在城中百姓全部暴毙的噩耗中,听到此,蹲在小孩旁,替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