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的生活,开始时衣霏感到忙碌又充实,下班立即赶回去接小钰,偶尔加班便和课后班老师商议晚接一会。周末时候,小钰也是在课后班写作业,只是偶尔会送去奶奶家,陪奶奶一天。
一段时间后,衣霏和小钰越来越适应这样的生活,小钰写作业的效率有所提高,学习成绩也有所提升。
最令衣霏担忧的是经济条件,她做设计师收入有所提升,每个月能有一万左右的收入,但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背负债务,又没有房产,李潇潇每个月付给衣霏孩子抚养费两千元,对于现阶段小钰不需要补课还可以维持,升入初中高中时候孩子补课的费用有所增加,自己的收入除了孩子的开销,还有房租水电燃气等一切开销,便会很紧张,自己便要省吃俭用,她又不想孩子和自己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衣霏为能够给孩子提供更好的学习和生活条件,而愈加努力工作。
文莱新工作比较忙,每个休息日文莱都要回去陪王霜,衣霏的工作和生活也排得很满。见面时已经有五十天,两人开心地待了一天,晚上七点钟的时候,衣霏穿好衣服准备化妆,文莱的电话铃声响起,“老婆帮我看看是谁。”正在洗手间里刷鞋的文莱说道。手机屏幕赫然显示出娘子两个字,“你娘子。”衣霏说道:“这称呼真可以!”衣霏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以前文莱手机里存的王霜的备注名就是名字全称,王霜因为此事和文莱哭闹的对话内容,文莱曾经给衣霏看过。从这个称呼,衣霏判断两人的关系恢复如初,文莱是那种认可一个人才会给对方特定昵称的人。衣霏想起娘子这个称呼曾经是文莱和衣霏约定的称呼,虽然后来觉得叫起来没有老婆朗朗上口,便改了回来。但他此时给王霜设定昵称是娘子,已经很说明问题。衣霏觉得文莱和王霜已然恢复情侣关系或者恢复夫妻关系,自己只是一个多余的人,她觉得自己很可笑。“不用接。”文莱边洗拖鞋边说。
衣霏把头发束在脑后,起身穿衣服,文莱走出洗手间用吹风机吹着洗好的拖鞋,电话又响起来,文莱依然没有接。此时衣霏已经穿好衣服:“你接电话吧,怪不得这么早张罗走,是怕耽误你们通话吧。”今天小钰在奶奶家,衣霏可以晚些时候回去的,可刚到六点钟文莱却张罗着起身洗澡收拾,确实以前衣霏还在婚内的时候,六点钟左右文莱便张罗着离开,他怕衣霏回去晚了引起李潇潇怀疑。“你这是干什么?又生气了,她非和我闹让我改称呼,我便改了,我心思称呼也代表不了什么。”文莱放下风筒解释说。
“你接电话吧。”说完衣霏拿起挎包走出了门。由于情绪激动,衣霏的心狂跳着,她出来时天已经黑透,在门口张望好一阵,没有辩清方向,风裹挟着空虚和无助向衣霏席卷而来,衣霏用颤动的手打开手机,她想打开导航去寻找车站的方向。“怎么就走了?”文莱的消息出现在屏幕上。衣霏没有回复,悲伤和愤怒的情绪令衣霏头脑空白一片,像被抛弃在街边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家,她哪里还有家啊?她想起了小钰,小钰还等着她回去接他回家,衣霏左手拿着电话,右手放在胸口,她想按住狂跳的心脏,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她本就是方向感不好的人,今天住的宾馆又不是以往常去的那家,门口又没有路灯,漫天的黑暗笼罩着衣霏,几分钟后,衣霏心情稍微平静一些,她认真辨别着方向,原来轻轨站就在左侧百米外的路口处,衣霏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坚定地走向车站。
坐在车上的时候,衣霏感觉脖子上空空的,耳机和项链都不在了,她这才想起走得匆忙,落在了宾馆。拿出手机,她想告诉文莱一声,想想还是算了,丢就丢吧,此时的她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微信有好几条文莱的信息,“去哪里了?”“回来”“东西落下了”衣霏的心又狂跳不止,原来文莱发现了,那就放他那里吧,总比落在宾馆好。电话铃声响起,衣霏接了起来,那头传来文莱焦急的声音:“你在哪呢?我以为你在门口等我呢?没看到你啊?你东西落下了。”“我走了。”“在站点吗?我去找你,在那等我。”“我已经在车上了。”“你走那么急干啥?我都告诉你,为什么把备注改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我就是不想让她和我闹,备注什么称呼能代表在心里就是什么吗?”文莱说了很多。衣霏不想再听下去,说了一句:“你明明知道称呼意味着什么,可还是那么做了。”挂断了电话。
“哪里有异议,你可以问我,我给你解释,为什么要直接走掉呢?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吗?”衣霏打开S想在主页说点什么,看到了文莱的消息。“这么明显的称呼,还有必要问吗?”衣霏说道。“你只信你眼睛里看到的,从来不相信我说的。你问我为什么改了,我可以给你解释啊。”“对,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明天我把东西给你送过去吧。”“不用送了我不要了。”此时的衣霏已经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想要了,包括文莱,在她的爱情观里,要么全部,要么全不,既然文莱给她的与给别人的一样,那衣霏便不想再要了。
一路上衣霏的心仿佛被抽离般难过,心脏停止了跳动,思维停止了思考,生命停止了运转。“妈妈,这道题怎么做?”“妈妈,一维空间看不到二维空间,二维空间看不到三维空间,只有高维度空间能看到低维度空间,那我们为什么能看得到宇宙中的其他星球?”“妈妈......”小钰的一声声呼唤,将衣霏拉回人间,她才感到生命还在,呼吸还在。
小钰睡熟的那一刻,衣霏才可以静静地躺在被子里疗伤,想到初识的文莱,想到只属于自己的文莱,彼时他们是那般亲密无间,文莱对她没有任何隐瞒,关于他和王霜以及家里的一切,文莱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衣霏,文莱的休息时间也会尽量先去满足衣霏的需求,他是那般关注衣霏的身体健康和精神需求,他会尽量和王霜保持距离,可如今,文莱和王霜和好如初,成为最亲密的关系,而自己仿佛成为了局外人。过问多了,便成了干涉他的生活,衣霏对文莱的爱和关注,如今成了一种束缚。是时候该退出了,既然已经有人照顾他,他也不再需要自己,那么成全就是自己能给文莱最好的爱。
《大鱼》
夜,黑的深沉。仿若这人世间的尔虞我诈,你争我斗。
累,从肉体至内心。烟火气似PM2.5的最高值让人置身于阴霾之中。
自由,遨游于天地间,教忘我根植在生命里,似乎也只能在梦中实现。
我想,我可能是一条鱼。一条游过荆棘,沼泽、岩浆的鱼。
我始终在寻找,另一条与我相同的鱼。他,感同着我的身受,在内心也根植过我的梦想,他同样也在寻觅我。
七秒钟,足够了。他,笑了。我亦是。
彼此,映射着,他是我的远方,我是他的欢颜。
遨游在天际……
衣霏好想自己是一条鱼,保留下那美好的七秒记忆,其余痛苦的全部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