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更替,白驹过隙,转眼已是深秋,由于疫情,衣霏春节过后一直没有回家看望父母,昨天爸爸打电话说今天和妈妈一起过来看看衣霏和孩子。
早上五点钟,衣霏便起床,煮了米粥,热了馒头,一家人还在睡梦中,衣霏吃过了早饭将小钰送去学校,便坐车去火车站接爸爸妈妈。
衣霏本来想叫李潇潇开车去接站的,每一次回家,家里都会有人来接自己。而每一次爸爸妈妈过来,都是自己坐公交车去接站,衣霏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自己会开车,一定会开车去接父母,父母年纪大了,每次来还带着东西。可是李潇潇并不愿意去车站,他觉得那里没有地方停车。这个理由确实很难辩驳,可衣霏总觉得有愧于父母。
正胡思乱想着,衣霏看看手表八点二十分,车已经到站,衣霏给爸爸打去电话,告诉他自己在出站口等候。十五分钟过去了,也不见爸爸妈妈出来,衣霏心想:从站台走到这里也用不了这么久啊。便给爸爸打电话,可是无人接听。衣霏再打给妈妈,依然是无人接听。衣霏很是焦急,这两人怎么都不接电话,不会出什么事吧?找不到路也该打给自己问一下啊。正焦急间,电话铃响起来,“霏霏,你在哪里呢?没看到你啊?”电话那头传来爸爸焦急的声音。“我在出站口啊,我也没见到你啊。”衣霏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说:“我这对面停着两辆警车。”“我没看到有警车啊。我这对面是空地啊。”爸爸说。“爸爸,你和妈妈你站到那里,我去找你们哈。”衣霏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看着出站口那一侧的牌子。走出三十多米远,看到了爸爸妈妈的身影,地上还放着一桶鸡蛋和一个编织袋。
原来他们出来的是T2出站口,而衣霏站的地方是T1出站口。衣霏又为自己的不细心而懊恼,她就是这种有些中二的个性,心思不够细腻,生活中总是会犯一些马虎的毛病。用衣霏自己的话说,这些事对于她来说,她都觉得是小事,根本不是很上心。她时常给自己找这样的理由。工作中她倒是很仔细的,正是由于知道自己性格的不足,所以工作便会愈加小心,防止因疏忽出错,大事未出过什么差错,小错误偶尔也会犯一点,但都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爸爸妈妈正翘首在人群里搜索,看到衣霏走过来,终于松了一口气。衣霏拿起鸡蛋桶,又去拿地上的袋子,被爸爸抢了过去。在爸爸眼里,衣霏始终是那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孩子,稍微有重量的东西都是自己拿着。而他似乎不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身姿挺拔的男人,而是老态龙钟的老者,衣霏也不再是孩子,而是一个成熟的女性。看到妈妈鬓间的白发又多了一些,爸爸的头发越来越少,背也似乎比上次见面更加弯了,衣霏心头一阵酸楚,若不是怕被父母看到,眼泪就会流出来,被她强行逼回到眼睛里,慢慢的流淌至内心深处,在那最柔软的地方生根发芽,等待时间的浇灌而茁壮成长。
衣霏顺路去买了菜和爸爸妈妈一起坐车回来,进门的时候,婆婆从卧室里走出来迎接,三个人寒暄几句,进屋坐在客厅说话。此时的李潇潇已经不在家里,上班去了。
妈妈看到婆婆养的满窗台的花,夸赞开的好,问问这个叫什么花,那个叫什么花,两个老人都很喜欢花,在这方面比较有话题。爸爸则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坐在沙发上,衣霏把电视打开给爸爸看,然后去把水果拿出来摆在茶几上。
李潇潇是晚餐时分进屋的,和岳父岳母打过招呼,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餐,李潇潇陪着老人喝了点酒,便各自睡下。翌日,爸爸妈妈是五点多起床,并没有吃饭,爸爸妈妈说太早了吃不下,其实衣霏知道爸爸妈妈是不想给衣霏添麻烦,衣霏送爸爸妈妈到车站,给他们买了早餐,爸爸妈妈坐在站前的商场门口休息,火车是将近12点的,可是衣霏还要去上班,衣霏父母又不愿意呆在家里,他们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包括名正言顺的姑爷李潇潇。爸爸妈妈还要在这里呆四个小时,妈妈说要去逛逛商场,此时的商场还没有营业,衣霏只陪着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便赶去上班。衣霏嘱咐爸爸妈妈几句,依依不舍一步一回头的赶去公交站点。
当风中的老人孤独的身影消失在衣霏的视线里,转身的刹那,两颗大大的泪滴悄然落下,她再也绷不住,为父母的养育之恩,为自己的落魄窘境,为那堵无力撞破的墙,为承欢膝下的梦,为渐渐凋零的命运之花,为渐行渐远的人生终点,恐惧,一种特别的恐惧,蚕食着衣霏的心,她好怕,怕自己成长的速度追不上父母老去的脚步,怕终有一天,子欲养而亲不待!
衣霏的记忆将她带回到那逝去的年少时光。一夜的滂沱大雨,令村子通往柏油路的泥土路段泥泞不堪,衣霏和同学走在前面,爸爸和同学的爸爸扛着自行车穿着靴子在泥土里,艰难的行走在后面,同学的爸爸放下车子休息,开玩笑地说:“晴天孩子骑车,雨天车子骑爹。”“是啊,咱们这不是怕车子累坏孩子没法骑,让车子骑着咱们走嘛。”爸爸将车子放在泥土里回应说。“咯咯咯咯”两个女孩子天真的笑声传进泥土里,成为父亲沉重脚步的支撑。父亲像一座大山,即便已经不再伟岸,依然用他那佝偻瘦小的身躯,默默的为自己苦苦的支撑着。
《您是红尘里最美的诗》__致父亲
您,不是
伟岸的高山
田间的那头黄牛
屋里的那根顶梁柱
因为,那些都不足以赞美
您所为我们做过的和付出过的一切
在我的心里
只有诗是最纯净的高尚的
是广阔无边的、包容四海的、魅力无穷的
所以,您只能是诗
而且,是红尘里最美的诗
衣霏开完会,给爸爸打电话,他们已经在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