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间还早,宋恪礼想去找找做冰粉的材料。
冰粉的主要原材料是一种植物,这种植物有很多名字,比如冰粉树,假酸浆。
夏秋之交,正是冰粉树结果的季节,圆圆的果子挂满枝头,状似灯笼。用小刀切开,会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的冰粉籽。
冰粉籽里含有大量的果胶,凝固以后就可以变成冰粉了,只是冰粉籽果胶的凝固性不好,所以通常会加入石灰水来帮助凝固。
只是这冰粉树梁城里难找,但想来有些地方还是能找到的。宋恪礼就在一户人家的庭院里看到了冰粉树。
宋恪礼轻轻叩门,很快便有了回应。
来开门的是一位妇人打扮的女子,年纪不大,面色红润。
“婶婶,原来你住这里。”阿因率先发出声。
宋恪礼也想起来了,这可不就是卖荷包的那位摊主嘛。
阿因昨天还念叨着呢。
“这就是我家啊,话说你们怎么在这儿?”
妇人显然也认出了宋恪礼,忙道:“瞧我这脑子,快进来,现在太阳毒辣,别晒着。”
一行人进了屋,屋子并不宽敞,宋恪礼一行人一进来就显得十分拥挤。
屋内的陈设也十分老旧,看着都是有些年头的东西。
妇人不好意思的笑了,脸一红,又说:“来,坐下喝口水。”说着手忙脚乱地倒起了茶水。
见此宋恪礼头脑一转,上次阿因说可以雇这个妇人去药膳堂里帮忙,她想看看再说。
宋恪礼也嘴甜起来,“婶婶,院里的那棵树看着有些年头了,在梁城也没见过这样的树,不知道是何时种的?”
那妇人回道:“哪里是我种的,买这间屋子的时候树就在这儿,是上一位屋主留下来的。我丈夫看这树颇有些年头,也不舍的砍,说老树长来不易,因此就一直留在这儿了。”说着神色黯淡起来。
宋恪礼见状心里便有些明白了,偏偏旁边有个不长嘴的。
“婶婶,怎么没见叔叔?”阿因问道。
“我丈夫早早就过世了。”妇人说道。
阿因被噎住,一时有些尴尬。
“不知婶婶姓甚,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叫。”欧阳霜华在一旁打起了圆场。
“鄙姓朱,出嫁冠了夫姓,夫家姓李,称一声李朱氏。”
“你们唤我李婶即可。”欧阳霜华喝了口茶水,便放下了。
“我给李婶婶谋个差事,可好?”
李朱氏想要拒绝,宋恪礼看出了苗头,又说。
“婶婶先听我说,七里街上有个酒楼要开张,婶婶去当个掌柜的,如何?”
“这哪里使得,我从未做过,对此也是一窍不通。”
“李婶婶放心好了,阿因相信婶婶定能做好。”
李朱氏听到阿因的话,又看着阿因纯真的小脸,心头一暖,出声应下,再没拒绝。
宋恪礼当然不会随意招个掌柜的,李朱氏性格坚韧,处事圆滑,做生意也颇有手段,最重要的是对阿因有情,为了阿因她也会留下。
宋恪礼也相信她能担任掌柜一职。
接着宋恪礼提出摘一些树上的果子,做些食物出来,李朱氏欣然答应,还要帮着一起做。
欧阳霜华和阿因陪着李朱氏聊天,宋恪礼吩咐周伯去买了些食材。
从树上摘下来新鲜干净的果实,这种天然果实好像小核桃一样,里面是比芝麻还小的籽。
宋恪礼来到膳房找纱布,膳房看起来很干净,一尘不染,宋恪礼越发觉得自己没找错人。
再把冰粉籽用纱布做的小布袋中密封,然后取一盆干净的凉开水,在水搓揉布袋子一直搓一直搓到水变为将红色,常温放置,水自然会变凝固状。
等凝固好,周伯也回来了。
周伯买了一斤红糖,三十个鸡蛋,还有些红枣、熟芝麻、葡萄干之类的小东西。
宋恪礼让周伯烧火,煮起了红糖水,加入红糖汁熬至微微黏稠的状态,过滤到碗中备用。
将红糖汁倒入分好冰粉的碗中,码上花生碎、熟芝麻、红枣干、葡萄干,淋上两勺红糖汁即可。
“大功告成,出锅。”宋恪礼欢呼雀跃。
“周伯,你先尝尝。”
只见周伯端起碗来,吃的仔细。
第一口下去只觉得冰冰凉凉的,还很软,口感顺滑,甜而不腻。
“小姐,你做的太棒了,肯定所有人都喜欢。”
周伯毫不吝啬的夸奖让宋恪礼心花怒放,美食谁不爱吃,好话谁不爱听,当然,周伯肯定是真心喜欢的。
宋恪礼把小小的膳房收拾干净,把剩余的冰粉端了三碗进屋去。
屋内三人有说有笑,宋恪礼也不自觉开心起来。
“都来尝尝,我新做的。”宋恪礼唤起三人,三人都兴致勃勃。
欧阳霜华先端起一碗,小口吃着。
“恪礼,这东西冰凉可口,吃着解暑,好吃,好吃。”说完就埋头苦吃,再不说一句话。
阿因则大声赞叹,不知想起什么问道:“小姐,这个东西叫什么?会在新店里卖吗?”
宋恪礼耐心地回道:“这个东西叫冰粉,就是那棵树上结的果做成的,夏天吃最为降暑。”
“只不过这树难寻,难做太多,今年是卖不了了。”
宋恪礼转头看向李朱氏,问道:
“李婶婶卖我几株如何?”
“这真是折煞我了 ,宋小姐要尽管拿去,小姐许我当掌柜的我已感激不尽,还不知该如何回报小姐呢。”
二人客客气气地互相推辞,终是宋恪礼付了钱,买了几株树苗。
宋恪礼带着剩余的一半的冰粉上了马车预备回去。还给欧阳霜华装了些,让她带回去给欧阳伯父尝尝。
二人到宋府就分道扬镳,宋恪礼先下了马车,又嘱咐周伯把欧阳霜华送到家门口,阿因也去了。
宋恪礼自己提着冰粉去了松柏院,陈氏见了自是欢喜,红糖味的冰粉很是合她的口味。
李朱氏这边,心里感慨。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当个掌柜的,宋恪礼就是她的贵人,自己还遇到了阿因,多好的孩子啊。
不知道是不是丈夫和孩子的在天之灵在保佑她。
晚间做饭去了小膳房,又看见案上放了许多吃食,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