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见不到书暖的相思之苦,急忙道;“是是是,母亲说得对,那就按照母亲说的办。”
老夫人见儿子也点头了,便满意道:“我都说了,我是为你们好,行了,成锦说得对,下个月你就要殿试,以你这些年的苦读,肯定能考个状元回来,万万不可耽搁了念书。”她看向陆灵犀,道:“你收拾收拾,也该回府了。”
“是。”陆灵犀乖巧答应,带着蕊儿走出禅房,吩咐道:“去给我们带来的下人说一声,收拾东西回府。”
“是。”蕊儿满心疑惑,但眼下并非说话之地,便也不多嘴去做事。
陆灵犀独自往禅房走去,还没走几步呢,身后就传来陆书暖伤心哭声,道:“姐姐,姐姐救救我啊。”
陆书暖一把扑到陆灵犀怀中去痛哭,哽咽的哭声听得人肝肠寸断。可陆灵犀却只觉得恶心,抬手扶着她肩膀,将人不着痕迹地推离怀抱,一脸关心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姐姐,我不要给姐夫做妾,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要做妾,姐夫是姐姐心爱的人,我怎么会跟姐姐抢呢?求姐姐去跟老夫人说说,不要让我给姐夫做妾好不好?”陆书暖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珠泪,看起来楚楚可怜。
陆灵犀眼底闪过一抹讥诮,让她去跟老夫人说?可看老夫人方才那架势,她去了非但不能劝老夫人打消这个想法,还会惹得老夫人动怒。
陆书暖永远都是这般聪明,得罪人的事就让她去干。
“妹妹啊。”陆灵犀拿着手帕擦去她脸上泪水,一个报复的想法涌上心头。前世的老夫人不是厌恶自己而疼爱陆书暖吗?好一对和睦的婆媳啊,这一世,我就要让你们成为你死我活的仇人。
打定主意,陆灵犀叹道:“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做妾吗?你去找今日伺候在婆婆身边的丫鬟问问,我难道没拒绝吗?可偏偏老夫人铁了心,就是要你给侯爷做妾啊。”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老夫人要我给姐夫做妾?”陆书暖急了,心中恨死老夫人了。自己是陆家的女儿,亲事轮得到她一个死老婆子管吗?
“这……”陆灵犀双手不安地绞着绣了菊花的手帕,为难道:“因为我进门半年,肚子没有动静,老夫人也是急了,加上她又喜欢你,故而才想着让侯爷纳你为妾。”
“啊?我……”陆书暖忙低头掩藏眸中恨意。陆灵犀肚子当然不会有动静,她为了在顾成锦面前表达出对他的爱,故意伤心欲绝,说他娶的女子不是自己。而顾成锦为了证明他心中只有自己,根本不爱别的女人,因此坚定不和陆灵犀同房。
夫妻两人都没有同房,陆灵犀哪儿来的孩子?
陆书暖忙道:“就算姐姐暂时还没有动静,但侯府又不缺丫鬟,老夫人挑两个丫鬟赏赐给姐夫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
“哎,妹妹啊。”陆灵犀苦着脸摇头,道:“这半年你也看到了,我在侯府是个什么地位,就方才,老夫人当着我的面骂我母亲不会给你找好亲事,这不就是说我母亲恶毒吗?可我一个儿媳妇,在婆婆面前又能怎么办?”她继续要说,却瞧见前方走廊朱红色的大柱子后,有一抹青色衣摆被风吹动。
顾成锦就爱穿青衣。
陆灵犀哭道:“妹妹,老夫人叫我收拾东西回去,我不敢耽搁,我先去忙了。”她扭头就走,将时间留给两人。
我的好妹妹啊,一心要做侯夫人的你,如今却只能成为心上人的妾室,这个落差,你满意吗?
果然,陆灵犀刚走,顾成锦就从大红柱子后跑出来,冲到陆书暖面前将人抱住,道:“书暖,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我娘的话你也听到了,她是我娘,我也不能忤逆她,但你放心,此次殿试我有把握,再加上陆灵犀二百万两银子的嫁妆,我必定青云直上,到那时,陆灵犀就没用了,我自会料理她,将你扶正为我的妻子。”
陆书暖长长的眼睫毛上挂着珠泪,脆弱的目光看他,哽咽道:“你在乱说什么啊?我不许你伤害我姐姐,我只求我们能在一起就知足了,我从未想过要伤害谁。”她叹息一声,道:“妾扶妻,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可是书暖,我心中只有你啊,你才是我心中认定的妻子。”顾成锦立即将陆书暖抱在怀中,将真心话全掏出来告诉她。
陆书暖心中抗拒做妾,可偏偏她如今是商户女的身份,要想嫁个好人家,完全没有任何可能。没有哪一户富贵人家愿意娶一个商户女。
如此看来,似乎给顾成锦做妾已是最好的选择了,反正陆灵犀注定是活不了多久的。
只是这个妾扶正,就像一根鱼刺般狠狠扎在她咽喉,让她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只能一个人痛苦。
越想,她就越狠顾老夫人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原本她只需要等陆灵犀一死,就可以八抬大轿成为侯夫人,可现在却成了个妾!
陆灵犀已将下人打点好,众人上了马车,便下山回府。只是到了半路,她却掀开青色的帘子看向外头。
这相国寺上山的路的确有许多山坡,且十分陡峭,一旦摔下山坡,就算侥幸不死,也会被同样滚下山坡的马车压死。
“哎……”也不知道上一世,母亲和弟弟死前受了多大的苦。
蕊儿见她玉手撩起帘子,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太阳也照不进的古井,整个人痴痴看向外头,粉嫩的樱唇紧抿,仿佛在承受什痛苦。好奇道:“夫人可是身体不适?”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回头母亲若是问起来,我该如何回答。”陆灵犀收回撩起帘子的手,认真回答。
蕊儿不屑嗤笑,压低嗓音避免被马车外的人听见,道:“二小姐自甘下贱,和姐夫情投意合,这可是真相,回头陆家问起,夫人只管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