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悬看不见陆清衡的表情,眼神空洞,不停的在殿中寻找陆清衡的身影。
他像是深陷在那段的痛苦焦急等待的过往,周围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以至于他甚至无法感受到陆清衡的真实存在。
他痛苦不堪,一遍遍的叫喊着陆清衡的名字。
期盼着,渴望着,焦灼的寻求陆清衡的回应。
雄主在哪里,是不是又要丢下他,抛弃他走了。
“雄主,你快回来,不要走。”
阿悬,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在他们没有重逢的那段日子里,阿悬该经受了多少次无望的时候啊。
一次次的等待,但是每一次都期望落空。
这该是多么痛苦啊。
陆清衡心脏揪成了一团,难受的要命,发颤的指尖抚上裴之悬表情痛苦的脸,抱住眼前似是陷入深渊的青年,颤着声音回道:“我在这里,我没有离开。我一直都在这里。”
他一直在哄,裴之悬却一直听不见。
整整一个晚上,陆清衡都没有睡,直到第二天清晨,怀中青年的精神状况还是没完全好。
不是在找他,就是在叫他的名字,其他时间就是在哭,除了在床上,陆清衡从未见过他哭的这么的惨。
到了最后,裴之悬的嗓子都哑了。
新帝是个“疯子”几乎是所有宫侍的共识,在陆清衡没有复生的那段时日,新帝已发作了许多次,很多次甚至有生命危险。
长宁殿中闹的动静太大了,宫侍相互对视一眼,还是决定查看一下,考虑到新帝的雄主也在,他们在进去之前先敲了敲门。
“虫后……”
还没问完,里面就传来了声音,“别进来。”
宫侍闻言一顿,毕竟陛下要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怪罪的就是他们,但既然虫后都这样说了,虫后在新帝心中的分量又实在深不可测,不过可以确定一定十分重要,于是有些犹豫。
“我会看着他。”没等多久,里面再次传来那道声音。
好吧,宫侍闻言退去,随后各司其职。
陆清衡悉心安抚着裴之悬的情绪,一直陪着他。
到了第二天,裴之悬的情况好了一些,已经可以感受到陆清衡的存在了,不过似乎还遗留了些后遗症。
裴之悬的眼睛还是不能视物。
他可以通过触觉和听觉来确认陆清衡的存在,但是仍然看不见陆清衡,裴之悬似乎暂时性失明了。
“雄主,你没走?”昨晚哭太久了,裴之悬的眼皮有点红肿,陆清衡轻柔的抚弄着那一处,语气放轻,“没有。我一直陪着你。”
“那我昨晚怎么找不到你。”裴之悬神色恹恹,眼睛没有神采,脸色也很苍白,陆清衡看着这样的他,实在笑不出来,也不知怎么回答。
裴之悬却忽而笑了下,手在陆清衡脸上摸索,最终完全覆盖了陆清衡的半张脸,扬起的笑容苍白,“是我昨晚又出现幻觉了对吗。”
他说:“难怪我又看不见雄主了。”
从前是,如今亦是。
他总是这样,总是找不到雄主,总是看不见雄主。
裴之悬说,“雄主,我是不是好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