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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看书 > 历史 > 明日方舟,硬核狠人征程 > 第四十一章 兄弟阋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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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进攻,再进攻。”

——埃尔温·隆美尔

骑兵在今天的泰拉大地上是一个很尴尬的兵种。

随着移动城市和陆行舰的大量使用,机动载具的稳步推广,“普通人”组成的骑兵,战斗力在渐渐跟不上时代。甚至“骑士之国”卡西米尔,本身也在陷入尴尬的困境。

但是,情况又没那么简单。陆行舰和移动城市开不到的地方数不胜数,军队永远需要靴子踩在土里的兵种,在这种陆战部队里,骑兵的机动性毕竟天生地超越步兵。而机动载具也各种问题多多,一时半会儿推广不开。

何况还有那帮体质超常的强者们,骑不骑驮兽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个形式。

所以到最后,骑兵们在落伍了,但没有完全落伍。在今天的乌萨斯军队中,骑兵只负责侦察、袭扰、通信等非正面作战任务。第六军整整一个军,配置的骑兵却是十个中队:总数不少,但没有编成一个大的集群。在前期行军对抗雪怪袭扰时就蒙受了相当的损失,在整场会战中基本处于缺席状态。

而整合运动的骑兵团同样在长时间的战斗中处于缺席状态,但原因却截然不同。

库尔斯克山谷这六公里的宽度是最适合大兵团通过的地形,而在山谷北岭的左右两侧,都是绵延的森林,而且坡度越来越大。

于是,无论是在防线西侧树林展开的步兵第五团,还是在防线东侧树林里待命的骑兵团,都没有遭到实质上的攻击。乌萨斯军队只有一些小股步兵来袭扰。眼见这些山坡上的树林里有子弹射出,就掉头撤走了。只有少量骑兵远远地监视着。

漫长的炮战和汹涌的人海没有波及到树林里的骑兵团。骑兵们只是全副武装地坐在拴马处附近,听着外面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和铺天盖地的枪炮声窃窃私语:

“外面正在打机枪啊……”

“准是在扫射帝国军队……”

而在前沿位置的观察哨上,骑兵团长别尔康斯基和骑兵团政委茹科夫从战斗打响起就一直没有离开过。

别尔康斯基一直在用“前乌萨斯帝国军官”的身份为茹科夫不厌其烦地介绍着面前的战况。从步兵队形到军旗番号,再到各支部队的历史和特点。这其中绝大多数东西都是团长早就介绍过,被保民军指挥员们烂熟于心的,所以他是在说废话。茹科夫理解对方的举动:安德烈不过是在借此舒缓自己的紧张。

然后别尔康斯基突然主动提起了那件大家都在回避的事情:“我看见了线列步兵第42团的军旗。传说在以前的乌萨斯内战和叛乱里,敌对双方的人都有朋友在对面这种事情时常发生。您看,一场内战,不论它的性质怎么样,都免不掉这种桥段。”

“我可以当个忠实的听众。”茹科夫只能这么回答。

“我和瓦列里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我们原来生活的叛逆者。不过他稍微走在我后面一些。然而慢了一点……就是现在这样,不是我们以前骑着扫帚挥舞木棍打着玩了。”

别尔康斯基看了看旁边的茹科夫:“无产阶级的智慧能为我这样的困境提供什么帮助吗?政委同志?”

“我很不想这么说,但是,确实没有。”茹科夫稍稍摇头,“我们的理论在于解释政治、经济和历史。主要是帮助人们确定思考的基本路线,而不是像路标那样指出行动的具体道路。我只能说两点,首先,随着这场战争以后扩大,这种情况将更加普遍;

“然后,无论如何,我们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要为之负责。我们要在各自的位置上恪尽职守。”

别尔康斯基长长地出了口气:“是的。毕竟我自己选择站在了这边……”

然后两人和周围的骑兵们就被火箭炮的齐射吓愣住了。

把他们从寂静中拉出来的,是背着无线电飞奔过来的通信兵:“团长同志!政委同志!司令部命令,骑兵团进攻!”

下一刻,两人触电般跳起来,翻身冲回部队的隐蔽地,边奔跑边下着命令。不到三分钟,原本以连为单位散在树林里待命的骑兵们已经上马集结,列出一条条横队。

骑兵团的政委挥起了鲜红的团旗。亲自充当旗手的团政委单手擎着红旗,在骑兵队列前面高声呼喊。

这就是那句后来响彻冻原的战斗口号——

“骑兵团!整合运动党员集合——!”

干部们高喊着自己的名字抽出腰间的马刀,党员们高喊着抽出了马刀,普通战士也高喊着抽出马刀。

喊过之后,骑兵们又沉默下来。政委小心翼翼地将团旗的旗面卷在旗杆上,将旗杆像骑枪一样夹在腋下;战士们把马刀斜摆在身体侧下方拎着。

别尔康斯基团长亲自抓住团火力营的营长,嘱咐他的机枪马车和迫击炮必须持续保证火力掩护,直到骑兵突入敌军步兵队形之中。

然后,骑兵们开始运动。

从树林里向外运动时,驮兽们迈着缓慢的常步,“嗒嗒嗒嗒”四节拍的动静连贯但微弱,几乎淹没在战场嘈杂的背景噪音中。随着骑兵团的九个骑兵连队全部离开林线,驮兽们开始提速,从常步变为小跑。随着速度提升,驮兽斜对角的两只马蹄同时起落,成了两节拍: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骑兵团的三个营在小跑中完全展开,每个营都以两个连队在前一个连队在后的队形展开,力图最大限度地发扬冲击力,尽管这样会给敌人更大的射击目标。

别尔康斯基开始动作。团长与政委一样,并肩跑在队伍最前面。他一只手紧握着缰绳,一只手上缠着马刀穗子。随着他无声地用马刀向右一指,又向左一指,然后向前一指,在耸起的马耳朵上方斜举。骑兵们的脑子里同时翻译出了这个无声的口令:

全体冲锋!

红色的战旗倏然立起,被大风展开。驮兽们大跑起来,四蹄翻飞,沾地即起,变成了“嗒嗒——嗒”的三拍。

下一秒,骑兵们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高呼:“乌——拉——拉——拉——拉——!”

警戒的乌萨斯骑兵们惊恐地看着从不远处树林里涌出的敌军骑兵扑来。涌动的骑兵横队仿佛从幽暗深海中猛然荡起,起伏着冲向陆地的海啸。乌萨斯骑兵手里的转轮手枪和马刀,握柄汗得像在水里泡过。几乎没做出什么抵抗,他们就开始作鸟兽散:这里不过是个散开警戒,连集合都来不及的骑兵连,敌人却是整整一个团上千名骑兵!

跑得慢的乌萨斯骑兵转眼间消失在骑兵团的洪流之中。他们唯一的意义是为被炮击严重惊吓的乌萨斯步兵第42团争取到微不足道的时间。

当看到远方突然杀出了上千名骑兵,扑向了自己所处的库尔斯克山谷谷地时,瓦列里·别尔康斯基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无比清楚自己面临的局面:一同出发但走在前面的普列奥布拉任斯基近卫步兵团已经完全陷入炮击后的尘埃里,凭肉眼所见就可知,他们已经丧失战斗力,几乎全军覆没。自己的线列步兵第42团是现在唯一能阻挡这支敌军的乌萨斯部队。只要这支骑兵打垮42团,北岭山坡上那一个师又一个旅就将被这群骑兵从后方包抄——这样的话,他们即使不是全军覆没,也会被彻底击溃!

在脑袋里蹦出这些念头的同时,瓦列里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他纵马疾驰,直接扑到全团最右翼,将率先迎接敌人骑兵冲击的第三营营长处,用指挥刀指向周围的队列,大吼着下令:“上刺刀!方阵队形!”

军鼓和号声急促地响起来。第三营立刻开始动作,最右侧的连队立刻转身面向东方,另一个连队一分为二,左右各布置一半士兵。第三个连背对他们。方阵每边纵深三列。第一列单腿跪在前面,将上了刺刀的步枪斜指向上。后面两列步枪平举。随时准备开火。

随着军官和士官们的喝令,这个方阵正在快速微调,从前后两层各拨一个排分别转到两翼,免得两翼过于薄弱被敌人突破;术士和神射手放在方阵的四角,掩护这些火力最薄弱的位置。

第42团的另两个营正在快速向西北和西南方向后撤,以与三营形成三角形方阵群相互掩护。三营必须尽可能掩护他们到位和展开方阵,甚至还没完全就绪,面向东侧的士兵就已经在军官们的口令中开火:

“朝他们的马开枪!记住,瞄准他们的马!”

“标尺四百!开火!”

方阵的东侧猛然喷射出一道白色的烟幕。训练有素的乌萨斯士兵们重复着装填-射击的动作,军官和军士们在打出第一轮齐射后就不再指挥士兵们的射击,由他们自己全力开火,以最快的速度倾泄子弹。

后装步枪和熟练射手的组合之下,仅仅两排士兵形成的步枪火力就能用密集形容。正在冲锋的保民军骑兵们仿佛撞上了无形的空气墙般人仰马翻,不断有人员倒地落马,随处可以看见驮兽倒地挣扎。

空旷的雪原上没有任何掩蔽物。子弹由远方飞来,从头顶掠过时发出奇异的尖啸,打在地上引起一溜尘烟。火球在法杖尖端凝结飞出,时而在远处炸起团团雪尘,时而在队列中将骑兵们连人带马罩在爆炸里。

战士与驮兽接连被打倒。摔下来的骑兵打几个滚,爬起来满脸是血地举着马刀继续向前;爬不起来也哆嗦着举枪射击。骑兵的铁流暴风般涌向敌人的小小方阵。从进攻一开始,骑兵们就以冲刺速度狂奔——不必给驮兽预留体力,只有彻底利索地打垮当面之敌,实现对敌军第八师和第九师二十九旅的合围,才能彻底扭转战局!

致命的火网横贯战场,仿佛密集的绊马索,又像一道恐怖的高压电网。随着后面两个乌萨斯方阵也勉强成型开始射击,打头的班排接二连三伤亡殆尽,甚至有十余名骑兵同时触电般连人带马倒下。冲击的队形犹如沸水锅里的雪团般飞速消失。

但这单方面的杀伤不会长久。

几乎没有乌萨斯人注意到,与骑兵一同涌出树林的还有一大队四轮马车。那些马车一部分在远方高地上统一摆尾,将车尾指向战场;另一部分在空地处排开,上面跳下一群扛着迫击炮管和座钣支架的骑兵战士忙碌着。

火力营两个机枪连的二十四辆机枪马车率先开始扫射,动作娴熟快速,阵阵弹雨将五百米开外的乌萨斯方阵整排整排地击倒。接着动作快的迫击炮炮手也开始发射82mm迫击炮。

瓢泼的弹雨呼啸着抓住在空地上排排站的乌萨斯方阵,各方阵东侧的那条边眨眼间被刮风般扫来的机枪火力消灭,仿佛一面围墙在被定向爆破后稀里哗啦地垮下。迫击炮弹围绕着几个方阵接连爆炸,横飞的弹片在人群当中炸出一块块空白。

第42团在空地上排成三个密集目标,毫无掩护和隐蔽,仅仅一分钟里就遭受了重大损失,从最初的全力反抗到逐步的火力减弱,能够发射的步枪数量锐减,两名营长先后倒下,伤亡迅速增加,抗拒骑兵的刺刀排也残缺不全。而下一刻,保民军骑兵的波浪就与隐隐动摇的方阵重合了。

到这时,骑兵团的团旗上已经穿了二十个窟窿。而座驾中弹牺牲自己坠马后又一瘸一拐地跑着,硬是截住了别人坠马后空驮兽的别尔康斯基也终于爬上了新坐骑。

“射击!射击!”的高呼,“他们逼近了!”的惊叫,“顶住不许撤退!”的咆哮一瞬间消失,只剩下马刀入肉断骨的恐怖声响和乌萨斯士兵们的惨叫。已经残破的方阵像一张纸般被击穿撕碎,无数条冷钢在骑兵头顶和乌萨斯士兵间闪现。马刀和刺刀相击,格挡。不时有骑兵被掀下马来,但更多更多是乌萨斯士兵被马刀卸下脑袋或肢体。

在双方短兵相接的十秒后,第42团的溃散开始了。

在第42团的三个营级空心方阵里,率先溃散的是直面冲击的第三营。这个营不仅面对骑兵是首当其冲,被骑兵团火力营集中射击也是首当其冲。本来就被火力严重削弱的方阵根本没能挡住骑兵的冲锋,被直接撞进了方阵内部,结果可想而知;

而剩下两个营的抵抗效果也不太好,骑兵们人手一支自动步枪,整班整排地向着近在咫尺的活靶子猛扫乱射。只有“独子枪”的乌萨斯步兵在这场贴脸对枪中显然也是被单方面屠杀的对象,剩下那两个营也没顶住三分钟便开始溃散。

瓦列里·别尔康斯基拼命地呼喊、号召、怒骂着,全都无济于事,感觉自己仿佛是在用铁锹铲土挡住第聂伯河。逆着逃命的人流,他拔出指挥刀,暴怒地嚎叫着,纵马冲向蜂拥而来的保民军骑兵。

起初,没人把这个孤零零的乌萨斯军官放在眼里。八个整合运动骑兵把瓦列里·别尔康斯基团团围住,想活捉他。但是这家伙挥舞着马刀,旋风似的在马鞍子上转来转去,使出浑身解数抵抗。

混战之中,刀尖在瓦列里的脖子上刺出了一道血痕。一个保民军骑兵又从左边冲杀过来,马刀的寒光在眼前闪烁。瓦列里举刀挡架;刀剑相击,铿然有声,火星飞溅。转眼间,接连有三个骑兵被他砍到马下。他的马刀被打落后,他又立即从近身的一个保民军骑兵手里夺过马刀,像在教练场上一样挥杀自如。

忽然间,这个受创的骑兵班呼啦一下散开,只留下了孤零零的瓦列里。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披着敌人的制服,策马奔驰的动作却无比熟悉。瓦列里甚至能从举刀的晃动和用腿夹马腹的角度中,回忆起当初那根木棍怎么劈在自己的脑门上,回忆起这个冲过来的蠢货怎么在初学骑马时从马驹上摔下来,回忆起哥哥站在马背上摘苹果的模样。

第一次,瓦列里在在骑兵对战中走神了。他与对手在相向而行,策马奔腾,飞速接近。而他却在胡思乱想。

对手是马术和剑术比他更加高超的人物。而当瓦列里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在走神,只是凭着肌肉记忆劈砍、刺击与格挡却毫发无损时,他才从安德烈的脸上发现了同样的表情。

两人既不是带着刻骨决绝的杀意对决,也不是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相互放水。他们只是不知所措,却因为战争的惯性举刀相向。

两个惊愕、困惑和略带委屈的人就这么对砍着,对视着。直到旁边的保民军骑兵们反应过来,不再忙着瞄准马背上你来我往相互转圈的身影,然后把子弹打向了驮兽。

中弹的驮兽摔在地上,把瓦列里也压在下面。第六军线列步兵第42团的团长努力地吸气、呼气,胸口以下火辣辣地疼,忍不住惨叫起来。

安德烈纵马过来,身体挡住了大片光线,让瓦列里被迫逆着光仰视这个家伙。安德烈的尊容同样不敢让人恭维:这家伙帽子不知掉到了哪儿去,全身上下沾满灰尘,脸上被硝烟和鲜血衬托得牙齿异常洁白。

两人默默地对视了几秒钟,然后安德烈调过马头,平静地吩咐那个班长把这个高级俘虏安排好。在瓦列里声嘶力竭的骂声中,他看向旁边的战场。

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第42团的最后一股抵抗周围,骑兵的刀光和枪火正在翻腾奔涌。随着手榴弹的连续爆炸和自动步枪的密集点射,围绕第42团团旗殊死抵抗的几十名乌萨斯士兵纷纷倒下。画着双头鹰的军旗盖在了他们的尸体上。

残余的敌人终于丧失了斗志,在走投无路的绝望中,颤抖着举起他们的双手,投降了。

左肩膀上中了一枪,仓促包扎的绷带上还在渗着血迹的茹科夫纵马冲上了小小的土包。骑兵团的团旗,那在乌萨斯军旗面前如同破布一块,只有红色绸布与黄色绣字“骑兵第一团”的残破旗帜,正在冬天的烈风中猎猎作响;在夕阳西下的万丈光芒下焕发着眩目的光辉。

代表胜利的军号声,在库尔斯克的谷地里嘹亮地长啸起来,响彻了绵延的山野和晴空,向尚未灭亡但终将灭亡者预示着结局,向即将胜利但还未胜利者宣告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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