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漓怀着一肚子疑问带着方逸回了自己殿中,刚踏进殿门就见罗笙快步跑来,小脸上等待多时的焦急之色让阮漓又心疼了一番。
见阮漓身后还有一人,罗笙匆忙行了书生礼便顾不得别的,只看着自家公子下半身的衣裤湿透,发丝凌乱,脸上尽显疲惫的模样,就知今日这一去又受了不少苦楚,想着眼泪又要往下掉。
“公子可算回来了,可还好?”罗笙跑上前一把搂抱住阮漓的腰,公子真是瘦极了,自来这宫里,就没见公子真正开心过几回,他日日祈祷也无用,这日子不知何时才能过去!
“无事,小笙儿,我不过写策论多了劳累,明日不去教习,只陪你可好?”阮漓抚着罗笙的后背,有罗笙与他一处,他便能忍下所有委屈。
罗笙瞬时大喜,将阮漓抱得更紧。
方逸微侧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俩人儿,幽幽道:“小孩儿,我和你家公子还未用膳呢,快些将吃食弄来,我在你们殿里站了这会儿,也没见有人让我坐坐”这二人竟是没有宫人服侍吗?
罗笙这才放开了阮漓,侧头看着方逸,眼中一点疑惑。“膳食已备好了,公子,他是……”罗笙看着方逸的小脸,这看着明明比他还年幼些,这人真是有些不知礼数~
阮漓抬手抚了抚罗笙的脑袋,转头看向方逸,“敢问公子贵姓,日后也便称呼”
方逸一边瞧着两个小人儿一边顾自抬脚进殿,“免贵姓方,方逸,宫中乐师罢了,身份算得什么,听说你是王上的夫子?”方逸径直走向饭桌,毫不客气地坐下拿了碗筷开始扒饭。
这个夫子是睡傻了,他们方才见面时不是说过名讳吗?忘得倒真是快……
阮漓拉着罗笙也跟了进来,“顶了虚名,不过是伴读而已”人儿微微苦笑,他在宫中处处不得好,这夫子的虚名只给他带来了诸多皮肉之苦,他来了宫中便时时身不由己。
“今日好生歇着吧,明日我带你们出宫转一圈如何,想必你们也很想出宫去吧?”方逸夹菜的小手从未停过,他看着阮漓和罗笙极有礼数地坐下,慢吞吞地动筷,阮漓更是深沉,几乎没怎么动口,听了他说出宫竟不为所动。
方逸放下筷子,“难不成我还能骗你们?在巳时出去,南宫门是无人看守的呢,待到戌时从东宫门回来就成,离这殿又近,我走过几回了”这皇宫他已快摸清了,有时瞒着苏鸿轩偷偷溜出宫去转转,也从未被知晓过。
两个小人儿这才一同抬头,“当真?”罗笙双眼都瞪大,盯着方逸的小脸,真能出宫?他也是好想出宫去。“公子,我想出宫去……”罗笙转头眼巴巴看着阮漓,若不是路远,他真的好想回府瞧瞧。
阮漓微张了小嘴又闭上,半晌又开口,“可被抓住是重罪,我忧心……”他何尝不想出宫去,更何况过几日官裴远就要……只是擅自离宫的罪名实在是太大,他就是忧心有个万一,那罗笙就会受牵连而遭难。
“信我~不会如何的,对了,你们如何称呼?”快半天了还不知这两人姓甚名谁,不过他们长得可真是好看,都能比得上那个常仪了。
“在下阮漓,这位是罗笙”阮漓站起,后腰与膝盖疼得有些厉害,直让他冒冷汗。今日他实在是累了,竟忘了回方逸的礼。
罗笙也站起行礼,“……逸兄安好”总觉着这称呼不对味,不知可是太过生分的缘故。
“就说你们书生呆板得很,唤我本名就好,不必在意这些”方逸一手托腮,静静看着阮漓与罗笙不知所措的模样,内心越发觉得有趣。
方逸又开口,却把两个小人儿惊了半晌:“今夜我要同你们一起歇息”看这两人不可置信的神色,方逸微叹气,还是得熟识了才好啊。
“为何?你不回自己宫中?我可差人送你回去”阮漓也着实有些怕,但刚认识不到一日的人,虽面相话语都和善,他仍是会有些忧心。
“来这快半个时辰了,侍卫的人影儿都没见过,你差何人送我回去?我又不吃人”方逸挑眉,颇为无奈,怎的这般胆小啊?他今日不想回府里,苏鸿轩整日让人跟着他,好像不留神他就会失踪一般,实在是烦心得很。
阮漓微低头,“好罢,不过此处略为微寒,还望逸兄不嫌弃才好”看方逸此人和善,阮漓也不便再多话,左右明日不去教习,整夜不寝就好,就睁着眼守着这两人便可吧。
“不嫌不嫌,你们两个是猫吗,这点膳食如何能饱啊?”方逸仍托着腮,瞧着桌上剩的大盘吃食,这两人如此清瘦怕都是自己让自己遭罪,换了他在府中,整日都是鸡鸭鱼鹅变着花样换,吃腻了不说,还让他厌了好些日子。
“兴许是天太热的缘故,这几日总没有胃口,也就吃得少些”阮漓伸手不动声色地轻揉着后腰,有些疼啊,侍卫下手确是真狠,戒尺虽羞耻,可比起杖责来好了太多,毕竟一杖他也受不住。
方逸随意应了声,站起身,“我要洗浴一番,快些找件衣裳于我,早些就寝吧,明日等阮漓交差回来我们便出宫”幸他们三人体型相差甚微,望这两人早日看清他的为人,他虽不太讲礼数,但做事也是有些分寸……碍不着何事。
罗笙也站起身来,转身去了内室找起衣袍,阮漓看着方逸一身湿衣裳,瞬时又觉这人心善,就是脑子有些不灵光,看着倒是个爱闯祸的主。
待三人洗浴完已是亥时,方逸披挂着衣袍从面红耳赤的两个小人儿身前走过,见着内室极宽大的床榻,双腿一蹬便扑了上去,摔在极软的云被上。
阮漓与罗笙都红着小脸跟了进来,方逸这人可真是……丝毫不害臊,他就那般直直地盯着他们的身子看,也不转眼回避片刻,阮漓穿衣都是让罗笙遮了又挡,慌慌张张地套上了,现下衣裳一边滑落到肩膀下,另一边也摇摇欲坠。
夜半,罗笙躺在阮漓与方逸中间,好不自在,转头看向阮漓眨眨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