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寄梦的笑僵了一瞬,她虽不惧辣,但?绝对称不上?喜欢:“多谢殿下,我出门前用过?些点心,腹中尚有余粮。”
“如此啊……”二皇子微叹,颇有遗憾,“本宫还当乡君是吃不得?辛辣之食,特地为?本宫所点。”
又是一句话里有话的话,崔寄梦若是不吃上?几口?,只怕接下来这位皇子要说是她有意捉弄他,给她扣个?大不敬之罪。
好在她也吃得?辣,便拿起筷子,随意挑了一样,刚入口?,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忙用手捂住嘴。
这菜实在是太辣了!
二皇子会心一笑,递过?来一个?空碗:“乡君吃不得?辣,就不必勉强。”
崔寄梦接过?碗,抬起袖子遮掩,将那一口?菜吐了出来,又喝了他递过?来的一杯茶水,这才平复下来:“我实在没想到它竟这般辣,殿下果真厉害。”
这一句不是奉承,是实打实的敬佩,她此番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砸得?心悦诚服。
二皇子也不为?难她,给了个?台阶:“今日倒是本宫吃好喝好,乡君受累了。”
崔寄梦赧然笑笑,抬眼看见门外走进来的人,仿佛瞧见了菩萨,提着裙摆要起身,想到二皇子在跟前不得?无礼,又坐了下来,轻声唤来人:“表兄!”
二皇子转过?身:“原来崔乡君要等的人,是表弟。”
谢泠舟朝二皇子行礼问候,转向崔寄梦:“等久了吧?我们回府。”
“好。”崔寄梦巴不得?他快些带她回府,起身朝二皇子道别?,“殿下,民女先行告退了。”
二皇子亦轻掸袖摆,率先起了身,“既然表弟都来要人了,本宫再待下去便是煞风景了,回见。”
言罢挥了挥手,朝外走去。
崔寄梦松了口?气,见谢泠舟并?未不悦,在二皇子走远后,食指悄悄勾住他的手:“表兄,没吃味吧?”
谢泠舟回头,笑问:“你?这般问,我若再吃味岂不是小肚鸡肠?”
她放心地收回了手:“我就知道表兄大度,我也是碰巧遇见,又躲不开,幸好表兄来得?快,救我于水火。”
“我说不吃味,你?就松开手了?”谢泠舟拉住她的手,“走吧,回府。”
崔寄梦小步跟上?他:“表兄,你?们的事聊完了么?阿辞呢?”
“她有事先走了。”谢泠舟犹豫了会,“对了,我不日要离京一个?多月,奉旨去查个?东西?,你?在母亲那里多住一阵再回府,可好?”
二人并?肩出了小饭馆,酒楼的二楼窗边,二皇子双手抱胸看着那一双人远走,返回座上?坐了下来。
身侧的内侍偷偷觑一眼,见看他不大高兴,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殿下最近诸事不顺,今日见着那崔乡君,难得?展颜一笑,谁料人又被谢公?子带走了。
正谨小慎微着,二皇子端起茶杯,“你?说,他们两瞧着像不像一对?”
内侍躬着腰:“奴才瞧着不大像,倒是崔乡君同殿下在一块,郎才女貌,瞧着甚是般配。”
“哼,睁眼说瞎话。”二皇子呷了口?茶,“我这表弟虽与我政见不合,屡次与我作对,但?他难得?对一个?姑娘上?心,我纵使喜欢,也不能棒打鸳鸯。”
内侍忙道殿下仁厚,心想这崔乡君虽能让殿下喜欢,但?真正能让这位主子费心去谋夺的东西?,大概只有权势吧。
主仆二人回了府,正好王贵妃的兄长?王中书来了,一道来的还有赵国公?。
二皇子掀起眼皮,目光意味深长?,问的却是私事:“听闻赵国公?爷近期家中有喜事?”
赵国公?掩下眼中郁色,笑道:“内宅之事罢了,算不得?大事。”
二皇子笑了笑:“国公?爷性情中人,实属难得?,不过?您为?了一介女子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可值得??”
赵国公?轻扯唇角:“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谈不上?什么值得?。”
话转回正事上?,二皇子问王中书:“舅舅可知道父皇派我那表弟去江左究竟所为?何事?”
江左乃已故虞皇后母家虞氏一族所在地,又有先前赵国公?密信被截一事,其中关联不言而喻。
赵国公?虽有了准备,但?此时仍是面色灰白:“陛下莫不是想重翻旧案?也不知三皇子用了何种手段,竟说服陛下。”
王中书沉眉,十年前那一战,先太子战死,先皇痛失爱子一病不起,禅位今上?。而后来延误军情一案种种证据指向虞家,陛下为?给先太子旧部一个?交待,不得?不打压虞家。
明面上?是陛下方即位就自断臂膀,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