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崔寄梦心里一?慌,有?种和旁人有?私情?被抓到的错觉,“不是,这是大表兄听说我做噩梦才送给我的,他说是大师开过光的玉坠,能?辟邪。”
采月由衷感慨:“大公?子虽然性子很冷,但?人是真的好啊。”
“嗯。”崔寄梦认同地点头,又此地无银三百两般,补道:“这坠子虽是表兄送的,但?是新的,他没戴过。”
采月噗嗤笑?了:“我的小姐呀!除了夫妻之间,谁会把自己戴过的玉坠送人?更何况表兄送表妹东西不很寻常么,大少爷又不是亲手帮你戴上,羞什么?”
话说完,崔寄梦脸更红了。
见吓到了她,采月停下打?趣,侍奉主子换下衣裳,准备沐浴歇息:“小姐,婢子先帮您摘下坠子吧。”
手刚碰到系扣,崔寄梦拦住了她:“表兄说了,这坠子摘下就没用了,戴着吧,不然夜里睡觉我会怕的……”
怕又梦到那些她没见过的东西。
采月纳闷,什么玉摘都不能?摘下?听起来像被锁住了似的。她虽不解,但?也不多问?,继续替崔寄梦宽衣,瞥见她后颈的细绳上,又疑惑起来。
这个系扣这么小,小姐是怎么系上去的,莫非真是大公?子帮忙?
接着替崔寄梦解胸前束带时?,她又发觉那玉坠上似有?磨痕,还真像是戴过一?阵的,可想到那张清冷的脸,采月笑?自己胡思乱想。
难不成大公?子那样的人,还会把贴身戴过的玉坠送给未来弟妹?
这断不是那位会做的事。
佛堂里。
谢泠舟再度把小猫抱到膝上,但?小猫却不情?不愿,方才睡得正香,突然被扔在地上,动作慌乱一?点也不温柔。
它盘在桌脚,等着主子哄。
但?新主人显然没耐心再管它,定定看着手中锦盒在想事情?。
良久后,谢泠舟仰靠在椅背上,拇指和食指不由得相互摩挲,指端似乎残存着柔软滑腻的触觉,想起方才她被吓得一?颤的模样,青年嘴角绽出一?抹笑?。
他闭上眼,从下水救她后那些梦开始逐一?回顾,更多端倪便显露出来了。
难怪有?些梦很是怪异,他好像成了崔寄梦,能?真切感受到她同未来夫兄亲近的负罪感,甚至还有?大手抚过的酥麻感。
若他没猜错,他们不只是做一?样的梦那么简单,而是能?感知到对方的梦。
有?些梦是崔寄梦所做,他被她的思绪牵着走,而有?些,则是他的梦。
这般想来,落水不久后他们在水下触碰的第一?个梦,是她因羞臊而做的。
初见时?在杏林夸他好看的梦,在假山石林被他用戒尺堵嘴的梦,也是。
从那时?起她就开始怕他?
真是胆小。
谢泠舟的嘴角又禁不住扬起。
再往后回想,知道落水时?救她的人是他那日,梦到在水里对他说别抓我,随后看到二弟出现?的梦;镯子一?事后,梦到在他怀里说要送琴报答他……
这些梦,应当都是是她做的。
如此一?想,便也合理了。
只不过区别在于,她做的那些梦里即便有?越礼,也是受先前水中的接触及更早之前他的那些梦影响,她只是被迫承受,对他应当是没有?那样强烈的欲念。
但?是他对她有?。
所以才会梦到在杏林里揉按她红唇威胁她“别叫”、梦见她变成猫钻入被窝、梦到当着二弟的面强制亵玩、甚至中药后梦到在佛堂每一?处角落放肆。
这些梦,皆因对她的欲念而起。
谢泠舟头靠着椅背,修长的脖颈后仰,颈上的喉结不动时?,像青竹上的骨节,倏地重?重?滚动了下,就变成蛰伏在地底的巨兽,正蓄势待发。
云飞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公?子靠在椅背上,姿态略显散漫,还把那只猫从沉水院带过来了,这就够见鬼的了。
更要命的是,他怔怔望着上方房梁,目光略有?茫然,过一?会竟笑?出声了!
直笑?得胸腔微震,眼神?也从最初的迷离变得坚定幽邃。
相比多数人,这已经很含蓄了,但?云飞跟在谢泠舟身边近十年,印象中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高兴了也只是轻轻勾一?勾唇角,此刻见他如此畅快,云飞也忍不住跟着高兴起来:“公?子可是有?喜事?”
谢泠舟端正坐姿,又是风雨不惊的端肃模样,隔着一?层面具般叫人猜不透,他将锦盒盖好,语气颇轻松:“算是吧。”
表妹和他做一?样的梦,原来那些越礼的欲念,不止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