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也别太挑了，都这么大把年纪的，遇到差不多的就从了吧，实在不行，性别这方面也别卡的太死，想要绝世美人，也不一定非得是女的吧，再说哪里有绝世美人等着你挑？”张晓辉的笑意简直要从电话那头飘了过来。
陆鸣能明显感受到他那张猥琐的脸就浮现在自己眼前，那张脸是极其欠扁的，骂了一句，“艹，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事儿不必你操心，你媳妇最近没和你吵架了？你丈母娘最近给你好脸色了？你儿子乖巧不哭闹了？”
张晓辉自从媳妇生了孩子，他丈母娘为了方便照顾就搬过来和他们两口子一起住，时间久了矛盾也就多了，每次聚会张晓辉都会抱怨家里的鸡毛蒜皮，陆鸣拿这话一怼，他瞬间就哽了。
“好好好，不瞎扯了，我今天本来是想约你、老陈、韩磊咱们一起出来聚聚的，你要是回不来那就下次吧。”
“下次吧，等我回去再约时间聚。”
张晓辉在那头又道:“哎，赵明清你知道嘛，又交了一个小女朋友，据说长得跟明星似的，你说他这个臭不要脸的，要钱没钱，要颜没颜，咋就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我说老陆呀，大家都是朋友，你咋不和赵明清多学学，但凡你向他取一点经，这女朋友的事也早落实了。”
陆鸣笑骂道:“滚你的吧，有那闲功夫把你家那一亩三分地管好就行，我的事不牢你挂心了。”啪的一声挂了电话，转过头冲江溯笑了一下，“我朋友，从小玩到大的。”
江溯嗯了一声，“还去看防空洞么？就在前面。”
“去。”
二人又往山上走了一段，江溯指着路边一块毫不起眼的大石头道:“这儿就是。”
陆鸣踩着崎岖的山石走过去一看，那大石后果然有个洞口，从缝隙中望去，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这洞口封住了，肯定是怕人爬进去不安全。”
“据说这样的防空洞里面空间很大，毕竟躲避战乱的时候不但要藏人还要藏水和食物，我老家有座西眉山，也有一个这样的洞。”
陆鸣对江溯提起他家乡很感兴趣，问道:“你老家也有山么？是不是景色很美？”
“还好吧，最普通不过的农村，田野里到处都种着粮食，那边不像你们南边水资源这么丰富，没有大湖，只有一些小池塘，夏季的时候里面都开满荷花。”
“那也挺有趣，以后有机会，去你们那边游玩，你欢不欢迎？”
江溯伸手拍了拍那块大石头，“你要是来我随时欢迎。”
“那一言为定。”陆鸣见他气色比上午那会儿好了很多，犹豫了一下问，“能不能告诉我昨夜里你做了个什么梦？”
江溯神色微顿，他侧过身去，淡黄色的阳光打在脸上，他脸色极其苍白，眼底铺了一层淡淡的血丝，显得颇为疲倦。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没说话。
陆鸣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再勉强，从地上随手捡起一块尖石，“我要在这大石头上刻一行字，你说刻什么好？”
江溯无奈地笑了一下，“哪里能刻的上去？你又不是武林高手。”
陆鸣作势便刻，一边划拉着一边说，“陆鸣、江溯到此一游，刻石于兹，永不相忘。”
他看了江溯一眼，手里动作幅度变大，故意在上面比划了一个心形，但石头坚硬，只在上面划了几道很浅的痕迹。
江溯背过身去，凝视远方，默然不语，隔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下去吧。”
山上本也没什么好风景，光秃秃的，乱石嶙峋，二人便一前一后下山了。
元旦假期结束，又都忙了起来，车间大批量标识已经完成，办公区域的就好做许多，一切轻车熟路，忙了十来天，工作全部结束。
江溯自那夜噩梦后，整个精神状态都殃殃的，话也比平时少了，陆鸣想着法儿地陪他聊天说笑，小心翼翼地嘘寒问暖，但江溯始终淡淡的。
等到返程时，二人在宿舍里收拾东西，陆鸣想将被褥等一股脑儿都扔了，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但江溯舍不得丢，不知从哪儿找了两三个麻袋，将自己的被褥枕头捆好塞了进去。
陆鸣也只好照做，收拾停当，将行李搬上公司的面包车，回宿舍将能交的物品上交绿源分公司的后勤，宿舍里又恢复了二人刚来时的模样。
陆鸣站在屋中，看着空空荡荡的床铺，心头涌上难言的伤感，这个地方以后是不会再来了，自己和江溯独处一室的时光也将结束。
“走吧。”江溯在门口轻轻喊了一下。
面包车载着二人返回玉兰市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车停在黎北新村，江溯下了车，将装着被褥的麻袋抗下车，陆鸣也忙着帮他将行李箱搬了下去。
副驾驶上安装的老赵看了看黎北的老房子，啧了一声，“小伙子，你就住在这里面？倒是够节省的，是自己一个人住还是和家人一起住？”
这些话何尝不是陆鸣一直想问的，只听江溯道:“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还这么节省呀！像你们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正是大把花钱的时候，怎么省下的钱都给女朋友花了？”
江溯没有回答，一手将麻袋杠到肩上，一手便要从陆鸣手中接过行李箱的拉杆。
陆鸣忙道:“我送你回去。”
江溯低声道:“不用。”手攀上拉杆，微微用力，陆鸣却攥着没松手。
司机夏铭是公司里最年轻的安装师傅，二十来岁，平时干活利索速度、性格开朗，他插嘴道:“江溯，你就让陆哥送你回去呗，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怎么拿得了？陆哥，我们在这等着，你快去快回！”
陆鸣巴不得这句话，拉着江溯的行李箱便往里走。
江溯无法，只等跟了上去。
二人走了几步，陆鸣侧身让开道，“我不知道路，你在前面带路。”
江溯嗯了一声，杠着麻袋往前走，两边都是拆迁的废墟，由于治理不好，废墟上混着各式各样的垃圾，路边垃圾桶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清理了，堆得满满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