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上来的灼烧感,直犯恶心,他吐出一口浑浊的血水,嘴巴因为疼痛无法控制咬合肌,嘴微张着,血水黏腻的沾在他的嘴角,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仿佛下一刻就能疼死过去
胡鑫宇一撩袖子挤到文每棣口中“疼就咬我!”
疼痛远远超过了文每棣承受力,他想也没想,张嘴咬下去,嘴角边流下殷殷血水,胡鑫宇咬起了腮帮子,要是能帮他分担一点疼痛也是好的,清真歌不忍地转过头去,眼里已续满泪花
一只小甲虫,闻着血腥味,从熔岩里面爬出来,一只跟一只,有几只附上文每棣的腿,慢慢地向伤口处爬去
胡鑫宇注意到,另一只手扒下甲虫,仔细端倪“这是什么虫子?”
李辛戟发现树上要爬下来的另一只,“火髻虫?”
清真歌摇头“不是,我看过图样,这些是幼虫,不能入药。”
李辛戟不由得上了火气,兄弟受伤了,这些虫子还来参一脚“那就全烧了”说罢,燃起狐火准备烧干净这些碍眼的臭虫子
“不许烧!”
来者似是侍童,古色古香的奶黄色衣裳,腰边挂着小荷包,两个侍童小髻垂在耳朵两边,摸样娇小可爱,此刻却瞪着李辛戟“干什么烧我养的小虫!”
李辛戟收了狐火,邪魅一笑,徒手捏死甲虫,还顺手弹了弹尸灰,十分挑衅
“你养的小虫要吃人血,不是什么好虫,哥哥替天行道了,不谢”
小孩气的跺了脚“你怎么敢!”踮起脚要跟李辛戟拼命
“莫要欺负我弟弟了”林中又走来一人,身穿红色衣服宽大带,须眉伟然,
男子走近文每棣,胡鑫宇要动手,男子一个眼神,胡鑫宇定在原地,只剩两个眼珠续满了戾气,男子拉开覆盖的衣服,惨况严重地让他眉头紧蹙,大掌冒着红色的真气,不断的向伤口处弥漫,血肉在匀速愈合,这并没有让文每棣好过多少
一盏茶后,男子停下手手,闭眼调息,“这位小兄弟伤了根本,如若是体内没有三行灵根,他早就扛不住火海,变成一摊灰烬了”
胡鑫宇警惕道“为什么帮我们”
李辛戟恶狠狠地掐着小孩的脖子“呵,因为他弟弟在我手里!”
男子冷笑,“我一上来就救了小兄弟一命,我看你们也没有恶意,就放了我弟弟罢”
李辛戟向来就不喜欢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切了声,手下一松把小孩往男子边推
胡鑫宇小心翼翼把文每棣扶起来,文每棣的情况好了一些,但是大腿骨还是疼,可以勉强走路了
清真歌很礼貌地向男子作了揖“我们是没有恶意,朋友有难需要火髻虫一用,你看是否行个方便”
男子的弟弟已到身边,温和的脸色,仿佛清真歌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凭什么给你,我救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让我给药,你把我当什么,活菩萨?”
小孩抱胸,鄙睨四人“就是,刚刚你还想烧我的小虫”
李辛戟气不过竟然别人比他还嚣张,手中又燃起狐火“不给,我就全烧了”
男子牵着小孩不以为意地路过他的豪言壮语,步子都不带停的“这种小虫子,我火焰山多的是”
说罢,目不斜视,走进枯木林里
没辙,四个人只能跟着走,哪怕是抢,也得抢来,文每棣扶着胡鑫宇的肩膀一瘸一拐跟在后面
路上的枯木树身怪异,枝干毫无章节的摆弄着,每棵树都不一样,似乎是生命最后的挣扎,似乎也是临死前的求救,但都毫无例外的没有树皮,光秃秃地纵着虫卵筑巢,被撕咬殆尽
四人跟着走到一座小木屋前,木屋是枯木建的,瘦巴巴的枯木一根一根横在房梁上,躺在屋顶上,踩在脚下,活像一具具毫无生气任人宰割的尸体,
林中没有活物,一只鸟也没有,安静地溺死在诡异的气氛里
小孩端着茶出来“我哥说了,来者皆是客,进来吧”
李辛戟与清真歌面面相觑,显然气氛不对,这人不好惹,要不要进去
倒是文每棣一瘸一拐,不动声色地先挪进去,一进门先作揖“打扰了”
屋中的凳子也是枯木制的,锯下来的枯木,深黑色地树干还有蛀虫蛀过的痕迹,矮矮小小地横竖摆了四个,好像没有发育就被扼杀在肚里的婴孩,
文每棣找了个位子坐下,三人接踵而至,小孩备好茶水,在男子旁边乖巧地站着,文每棣掀起茶盖,里面的茶水竟是淡红色的,还隐隐有几丝血腥味,对面的男子若无其事地将茶杯敬了敬他,匿笑着喝下,文每棣回敬,畅快地喝下一大口茶水,男子见他如此爽快哈哈大笑“有胆识,也不怕有毒”
文每棣笑笑“主人都喝了,客人又有什么理由不喝呢?”
刚想放下杯子的三人,顿了顿,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男子手上扇子不快不慢地扇“好!”
文每棣趁热打铁“兄台,这方圆几里都无人家,想来兄台是主人了,兄台怎么称呼?”
男子收起扇子,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指指自己,指指小孩“吴回,家弟吴妄”
文每棣抱拳“文丁”指指其余三人“家兄甲,家弟乙,家妹丙”
三人一头黑线,李辛戟心想自己做他爷爷都嫌少了
男子点点头,文每棣端详男子柔美的脸,肌肤吹弹可破,细看脖子上有一条不明不淡的血线,不由得感叹天妒红颜:“吴兄,你的脸真是像极了神仙样,人间能得几回见”
吴回满意地哈哈大笑:“你就算把这张脸夸上了天,我也不会把虫给你”
李辛戟和清真歌面色一僵,这智取,不会完了吧
胡鑫宇喝茶的动作行云流水“可惜了脸是从别人脸上换的”
吴回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眸光阴冷
文每棣耸耸肩,原是不想那么快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