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下有一颗大树,高高的大树,枝仆地生枝如人形,在微风中弯着腰,闪着绿幽幽的光,轻轻摇响绿叶,梳理着头发,向灰沉沉的苍穹伸张着炭条似的枝杈,那斑驳的树影清晰地投在小路上,树下晃晃然有个白色的糊影随之树下的风,摇曳不定,文每棣走在前面,高度近视让他更加不确定,只能壮着胆子问
“你好,是罗丽吗,我是文每棣。”
白影似是听到文每棣的名字,身影变得清晰可见
女孩赤脚站在地上,穿着白色的花苞裙,裙子上印着点点紫色的小花,梳着马尾辫,晚风吹过,她转过身来,发丝从后脑勺吹到白色的小脸旁,显得楚楚可怜,见到来文每棣,蹬蹬小跑过来,脚腕上串着一串铃铛
女孩一把抱住文每棣的腿,“等你很久啦,棣哥哥”
营养不良的小脸上浮起一点点红晕,女孩一笑,白皙的脸上陷出两处酒窝
文每棣懵,学校以前也没听说过教职工把小孩养在学校啊
腿上微微一紧,文每棣摸摸她的头:“你是谁啊?小妹妹,你爸爸妈妈呢”
妈妈两个字眼,有些难受,女孩脸上越发白了几分“我没有爸爸,我妈妈去世了“
小模样让当场的女性母性大发,身为老师的清真歌更是心疼不已“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女孩“爷爷让我在这里等棣哥哥”
张工峨摸摸孩子冰冷的小手“你妈妈是叫罗丽吗?”女孩乖巧的点点头
不能让孩子一个人在这里,后面的路他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女孩看出众人的为难“曹爷爷说,等到棣哥哥,就带你们找他”
清真歌“是门卫曹大爷?”
胡鑫宇向李辛戟使了个眼色,李辛戟摇摇头,瑞顼不动声色抱着手
校门口,曹大爷佝偻着身子,很吃力地在门口哗哗地扫地,
“爷爷!”女孩亲热的跑过去,
“诶!乖孙”曹大爷抱起女孩
“老朽等你们许久了”有些浑浊的眼看向后面的李辛戟和胡鑫宇
几个人寒暄交谈后,才知道女孩是个花灵,文每棣三人没见过妖怪,活在21世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耳目一新,心下震惊,瑞顼自从被吸进小世界,对一切都不起波澜,
曹大爷从烟袋里点着了一根烟,烟有点潮,布满褶皱的手有些颤抖,圈圈浓烟吐出,佝偻的背在椅子里陷下去,仿佛整个人又老了几岁
“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
文每棣脑海里有太多想问的,捋不清说不明
“孩子的母亲是罗丽,罗丽为什么死,是人生的,为什么孩子是花灵?”
曹大爷睨着眼,劣迹斑斑的四方桌上的灯火忽闪忽闪
“这孩子叫莹之,是萤火之花灵,罗丽也不是人类,是我养的白尾狗,10年前,我去下乡探亲,丽丽从家里跑出来,找不到东西吃,在学校流浪....
可怜小白狗找不到回家的路,妖有着灵敏的嗅觉,顺着主人的味道找到学校,学校校律森严,不允许有流浪狗在学校讨食,在校门口就驱散了它,小白狗不明白,它是主人的孩子,为什么身为主人的孩子不能进来,它没法子,从铁栅栏的缝隙里钻进来,缝隙很小,栅栏上围满了锋利的钩子,小小的身体上被锋利的钩子勾破了好几处,血肉模糊,它跑进教学楼的草丛,夜里没人的时候,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好不委屈,文每棣白天睡得饱,晚上神采奕奕,写完了作业,晚自习跑来小卖部买吃的,草丛里淅淅索索,什么东西,茂盛的草丛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是只小白狗,身上全是伤痕,是从哪里溜进来的流浪狗吧,他想,
小白狗泪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手里的面包,面包真香啊,它想
哈哈哈,文每棣想着这狗还知道吃面包,挺通人性,远处大功率的手电筒晃着,不好,保安来了,文每棣咬了一口,把剩下的面包放到小白狗一爪子就能碰到草地里,小白狗怕生,放不了太近,“给你吃咯,吃完赶紧跑,学校不留流浪狗”说完文每棣,长腿狂奔向教学楼,硬邦邦的板鞋碰到地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保安循着声音改变了巡逻方向,小白狗听到声音远去,一爪子扒过面包,
吃饱了,就在校门口兜兜转转,等到了主人回来的身影
曹大爷回到家,不见小白狗,想着可能闻着味,去了学校,
果不其然在学校门口的灌木丛里,看到了许久不见,饿的显了肋骨的小白狗,他心疼地把狗抱回家,给它洗澡,给它拌狗粮吃
小白狗回到家累得很,结束了流浪的生活,外面阳光正好,它躺在屋外的水泥地上,沐浴阳光,晒晒身上未干的白毛
“好漂亮的小白狗啊”罗丽正好在买早饭,一眼就看到了小白狗,在暖色的阳光下,小白狗格外乖巧,勾起了罗丽心里想要占为己有的心,她用早饭引诱小白狗,想抱上车“zuozuozuo,来啊来啊,想吃吗?”
小白狗精疲力尽,眼睛都睁不开,十几分钟,罗丽便失去了耐心,把小白狗的牵引绳从木杆上取下来,硬扯着跟她走,小白狗呜呜地叫着,用尽全身力气挣扎,龇牙咧嘴地想咬罗丽,罗丽见狗冲着它要咬,她一时躲闪,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马路上,一辆飞驰疾风地大卡车,没看见低于车架的罗丽,小白狗还在步步紧逼“小白!”,赶到的曹大爷,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抱过小白狗,滚到马路边,还有些颤抖的手指上全是心有余悸的汗,
罗丽只顾着跟狗周旋,没看到疾驶而来的大卡车,极大的冲击力,嘭!后脑勺着地,血滋滋地从脑后流出来,散架无法动弹地手脚战栗地一抽一抽,卡车司机赶紧下车,战战兢兢掏出手机赶忙拨打救护车,一时间,路上车慌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