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是个很会为自己降低底线的人,可他每每提到原来的世界还是会心虚。
就像现在,他心里仍然会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个“沈知”,想到被自己欺骗到现在的小3。
他是一个卑劣的小偷,他想,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东西,其他都不重要了。
小3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他思绪微动,系统的屏蔽终于被解开。
“6啊你,屏蔽我那么久,不就嗑个瓜子吗?你知不知道刚刚谢安成动手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还好没出事,不然我连为你哭坟都来不及!”
沈知听着脑海里叽叽喳喳发泄着不满的声音,心里的负面情绪消散了个干净。
他若无其事朝着小3腻歪,“哎呀,我忘了嘛!你都不知道,我刚才都吓傻了,还好我聪明!我被按到树上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找你,结果太紧张了,都忘了把你屏蔽了,还以为你不在!”
“笨!你都不想想我多久没离开你了,我能有什么事,业绩倒数,主神那边都快放弃我了!而且这个世界这么吓人,走一会我都不放心……”
一人一统的谈笑声和谐又温暖,仿佛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而后山。
在沈知离开不久,剩下的两人也各自离开了。
没错,两人。
邬祝听了半天的墙角,看着各回各家的两人,眉头微蹙,转眼便出现在齐云山。
说来也是巧,她刚到,便见掌门火急火燎地进了屋子。
邬祝轻车熟路地隐匿气息,透着缝隙注视着屋内两人的一举一动。
“潇潇,你身体怎么样了?”
元潇潇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掌门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她目光顿了顿,同往常一样与他撒娇,“爹爹。”
邬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元师姐的脸色过于苍白。
尤其是在那一身淡绿色衣裙的衬托下,更像极了一朵刚经历风雨摧残的小花骨朵儿。
掌门看到女儿这憔悴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语,动作轻柔,声音却依然凶巴巴的。
“给你点教训才好,看你还敢不敢再掺合徐清之的事!我早早便说过,让你离他远一点,你非不听,现在好了——”
掌门带着怒气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中有片刻的安静,半晌,房间中似乎有一道微弱的叹息声响起。
“这药你吃了,之后六日我每天都为你备一粒,你一日不可漏,免得留下病根。”
小小的一粒药丸在那双因常年握剑而布满老茧的手上显得更微小了,元潇潇目光颤了颤,语气却一如往常。
“爹爹,这药苦吗?太苦我可不吃!”
掌门自然不知道这药苦不苦,但他早备好了蜜饯,满满一袋子,是元潇潇以前最爱吃的那一种。
她轻笑了一声,到底没有再拒绝,接过那药一口吞下。
一直盯着两人动作的邬祝,抓住时机将神力包裹在药的周围,感受到神力随着药丸进入元潇潇体内,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还有六天,每人都要来“喂药”,邬祝想到这便有些烦躁,得尽快找到脱离世界的方法!
邬祝记得牢靠,一日也不敢落下,只是谁也没想到,这药还没吃到第六日,便发生了意外。
第五日,邬祝感受到留在齐云山力量的波动,一个闪身便开始了熟练的蹲墙角工作。
只不过,这次掌门才刚进屋子,屋内就传来一声惊呼。
邬祝微微定神,看见的便是元潇潇倒在地上,嘴上鲜血止不住地溢出,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而匆匆赶到的掌门紧紧抱着她,着急忙慌地探她的脉搏。
只是这得出的结果似乎并不太好。
邬祝望着掌门有些凝重的神色,皱了皱眉,微微抬手,神力开始源源不断地往元潇潇体内运去。
奇怪得是,探遍全身,她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连前几日吞下的药丸也被神力消耗了个干净,很健康。
邬祝心中甚是疑惑,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便见掌门将元潇潇放在床上,自己却不见了身影。
邬祝顾不得其他,正想要上前仔细再看看时,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她反应迅速地退了出来。
只见满嘴鲜血的元潇潇不知道从怀中拿出一瓶子什么东西,毫不犹豫地倒进了嘴里。
瞬间,她便犹如万箭穿心一般,仿佛受着极大的痛苦,死死地抓着胸口,还不时发出低哑的啜泣声。
噗——
又是一口血!
床上的人终于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邬祝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手指微点,分出一丝神力又向床上探去。
刚一接触到元潇潇的心脉,她就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
刚刚还正常的筋脉,此时已经毁了个彻底,甚至还充斥着一缕不明的黑色气体!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煞气!
邬祝的心沉到了谷底,那瓶子的药分明是毒药!
元潇潇是故意的!为何?
邬祝想不明白,经脉对于剑修来说何其重要?为什么要拿自己的修为开玩笑!
她心中已然有些怒气,但手中动作并不停。
元潇潇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甚至撑着一口气,半梦半醒地体会着身体火辣辣的痛楚。
她想,她还不能晕,她要等到爹爹把徐清之找来。
她要把血全吐在他们身上,她还要把这些毒全嫁祸给徐清之!
只是,好疼,太疼了!
“疼为何还要做?”
邬祝……
元潇潇在心里苦笑,怎么现在没睡着都会梦到她了,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