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夫子讲得津津有味,台下有人昏昏欲睡。
好比,楚安越。
见夫子犀利的目光频频投向楚安越,姜荨只得暗戳戳去提醒。
奈何楚安越毫无知觉,反而换了个更为明目张胆的睡姿。
意识到夫子即将忍无可忍,姜荨加重力道拐起手肘提醒楚安越。
未料楚安越一个踉跄,“谁,谁偷袭本姑娘!”
此言一出,学堂内的姑娘们无不捧腹大笑。
除了姜荨,还有楚安越本人。
她这才如梦初醒,低头瞄向已是气得吹鼻子瞪眼的夫子。
哎,她可真的命苦。
“行啦,”姜荨打住楚安越又一次仰天长叹,“是我命苦才对,陪着你在这受罪。”
两人坐在门槛上,嗅着面前散发霉味的陈年旧书,均是面露难色。
忙活好一阵子,两人这才将书搬到外头晒好。
姜荨甩了甩手中抹布,“我去屋子里把架子擦一擦,越姐姐你在外面看着,这天气急得很,说不定等会就得变天。”
“行,要是变天了,我就去唤你。”
二人伸展着筋骨,一个往外走,一个朝里去。
这夫子也太狠了,楚安越心下幽怨。
好在姜荨雪中送炭,否则她一个人得忙到何时去。
哎,连午膳都没用呢。
楚安越把艳羡的目光投往膳房方向,苦着脸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
楚安越脸上愁云惨淡。
恍惚间,天色亦是如此。
见天色将变,楚安越跳起身来一个箭步冲到屋内。
“下雨了,小荨荨,快来收书!”
姜荨此时正在里屋收拾架子,听见声音,立马叫着楚安越一同拿上工具。
二人返回之际,突传“吱呀”一声。
姜荨心下暗道不好,扔下东西跑出里屋,只见大门已关。
她冲上前,扣着门把,奈何大门丝毫不动。
紧随其后的楚安越使着蛮力,试了又试,依旧徒劳无功。
“有人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是谁这么可恶!”
姜荨打量屋内一圈,根本没有其它可供出入的地方,眼下只有等人来开门这一个办法。
两人趴在门上,放声喊道:“外面有没有人,有人吗?”
这个时辰,大家几乎都已去膳房,根本喊不到人。
从门眼儿已是见着屋外狂风大作,不少书已是被吹得四处纷飞。
一眨眼的功夫,滂沱大雨铺天盖地似的泼下来。
飞扬的书页已是被无情打落在地,一块一块与雨水混成一团。
两人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均是无计可施。
暴雨已歇,屋外逐渐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竟无人注意到大门的异常。
“啊——我的书!”
只听一声狂吼从天而降。
混乱中,只听门栓处有东西被抽走。
“快快快,”姜荨指着自己,“装晕装晕!”
“啊?”
姜荨也来不及想这是不是个馊主意,立马扑在地上装作晕死。
“来人呐!”楚安越冲门外大喊。
夫子怒目圆睁,正欲发怒。
一把推开门,竟见姜荨倒在地上没了动静,楚安越在一旁哭天喊地。
夫子一时把书抛在一边,慌忙问道是何情况。
这些可都是高门大户的姑娘家,若真是出了些什么事,他一个小夫子怎么担待得起。
“莫哭莫哭,这是出了何事?”
“方才,”楚安越装作哽咽,“有人过来把门给给锁着,屋内幽闭,荨荨她一时喘不过气,就晕倒了。”
只听人群中传来一声冷哼。
“楚姑娘,你确定她不想收书,对夫子心生怨恨,又不愿被处罚所以故意装的?”
楚安越看去,竟是洋洋得意的姜芙。
她赶忙偷偷给上前查看的杜家姐妹俩眼神暗示。
杜百蓉和杜百茉立马心领神会,姜荨现在可是她们杜家的姑娘,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府里怎么闹是她们家事,出了府定是得一致对外。
这姜芙当着众人的面对姜荨指指点点,那就是对她们杜府泼脏水。
杜百茉立马起身呵道:“姜大姑娘,这就是你们姜家的家教?净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果然心是黑的看什么都是黑的。”
杜百蓉抓起手帕佯装落泪,“我这五妹,自小身体就弱,风吹了日头晒了都是要府医亲自盯着的。姜大姑娘身子骨糙,怎能知道这些事儿。”
“就是,”楚安越同在一旁装腔,“你这人,真是心黑得很。”
姜芙面露愠色,却也不好发作。
眼下不仅夫子没说一句话,就连姜萍也缄口不言,根本无人与自己站在一边。
人群中不免传出议论来。
“这姜芙未免太咄咄逼人了。”
“你怕是不知晓以前的事儿。”
“什么事?”
“就是……”
姜芙怒目盯着身旁八卦的两个姑娘,但人家丝毫不以为意。
那两个姑娘鄙夷地看向姜芙,都是四品官员的女儿,有什么好嚣张的。
二人笑道:“谁眼睛瞪得大谁就有理喽。”
“估计她就是这么想的呢。”
一旁的姜萍心下哀叹,她这个蠢得要命的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安分点。
蠢就够了,还非要丢人现眼。
她扯住姜芙的衣袖,示意其不要动怒,毕竟这儿可没人愿意惯着她。
姜芙眉头一横,恼怒地将其甩开。
姜萍自是撒开了手,懒得再理。
假装晕死的姜荨被扶走之际,视线缝儿从周边一圈人的脚尖略过。
唯独一双绿鞋尖儿未沾水渍。
四人回到院子,房门一闭,聚在了一块儿。
楚安越冲着杜百蓉和杜百茉叹道:“小荨荨,你这三姐和四姐,厉害的哟!”
杜百蓉挽着手帕,得意一笑。
倒是杜百茉还记着正事。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