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沉寂一晚的水气弥漫,给大地披上一层朦胧的白纱,配合朝霞投射出星星点点的光斑呈现出一种欲拒还迎的美感。
风传来了远处的花香,又为这片荒地带来了新的生命,野火毁灭了旧时代的一切,却又为新时代提供了足够的沃土,一切轮回不息。
受生物钟的影响,我们的小猴也从梦中惊醒,在荒野勤劳不一定能够饱腹,而懒惰则是一切风险的起源。
它努力睁开双眼识别着一切,想找到一丝以往熟悉的感觉。
然而创造的足迹很漫长,需要几代猴子的迁徙才能找到一片合适的栖息地,而覆灭总是迅如奔雷,短短一晚已经足以覆盖掉所有的痕迹,这里即将是新的种群的天下。
如果不是身上已经结痂的伤疤隐约传来着痛感,它甚至难以分清现在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
蹉跎无益,年轻人的注意力总是转移得飞快,比起满目疮痍的现状,梦中的场景明显更为吸引。
冥冥之中的启迪告诉着它,如果能够掌控火焰,将会给族群带来新的飞跃。
然而大世界的创世神明显像个玩闹的孩童,要不倾尽一切去给予,不管对面能否接受,要不一毛不拔,活像个葛朗台。
昨晚还能在数里外看到火光以及狰狞如同阴兵的浓烟,今天一切都销声匿迹,显然这个犯罪份子已经熟练地消灭了所有作案证据。
它面露苦恼,但是却没有放弃,反而更仔细地端详着周边的一切。
电影里细心的侦探总能通过蛛丝马迹抓住坏蛋的尾巴,逼迫对方屈服。
不过在现实中我们总不能要求一个小孩子有太多的耐心,而且随着水气的覆盖,再想找到未燃尽的火种更为困难。
这是一场关于时间的竞赛,是自然重新遮蔽自身还是生物发现其中奥秘,一切均未有定数,或者还有第三方,新的冒险者也将进场,它们的爪牙足以将旧王埋藏在废墟之中。
有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导致人类进步的意外还是如期出现,快到夜墨来不及为它负责。
一阵微风吹拂,还带着焦土的闷热,但是已经足够压垮附近那棵饱经摧残的朽木。
砰——
一段横生的枝桠重重摔在地上。
在枝条的破碎中,里面被包裹的余温得到释放,与满地草灰摩擦出剧烈的火花。这一瞬的温度足以引起森林复燃,野火再次蔓延,燃尽可燃之物。
小猴此时又惊又喜,生命的本能告诉它应该赶紧逃跑,野火蔓延的速度不容小觑,足以吞噬它的生命。
但是智慧的理性却让它止住脚步。
细细观察片刻后,它终于鼓起勇气,在附近折断一根枯木,慢慢靠近着火源。
……
经过潮湿的空气沾染,木条此刻并不好引燃,但是却刚好给了小猴足够做思想准备的时间。
如果大火瞬间燃烧一切,或许会将这个胆怯的盗火者吓跑。
时间流逝,也许是过了一分钟亦或是更久一些,枯木终于冒出青烟,然后是火星出现,最后终于冒出健壮的火光。
生命进化的第一缕火种,再怎么细致描写都不为过,哪怕过程是多么平淡无奇。
如果故事背景发生在现代,那一个三岁小孩都能简单地完成这一系列的操作。但是在蛮荒却需要遍地的尸骨以及一只特立独行的猴子赌上生命的决心去实现,物理的探索每一步都充满着残酷。
小猴兴奋地高举火把,一种成就感在它胸中诞生,那是它第一次独立制作出一件工具,哪怕此刻它并不知道其中的影响力。
人总是喜欢人前显圣,不喜欢锦衣夜行,也许这个种族天性从蛮荒时期已经可见端倪。
完成梦中目标的小猴心思已经飞回部落,它对此地再无留恋,转过头来便向新家迈去。
……
太阳逐步升起,驱散了最后一丝雾气,世间大道显得宽敞明亮,原来阴森可怕的灌木此刻也显得生机勃勃。
一只小猴在林间小心翼翼地穿行,这次不是为了躲避可能的强敌,而是呵护这来之不易的火种。
电影里能传播知识的贤者进场时总是步伐缓慢,让人恨不得在后面推他一把。
火种的传播更是如此,而且不能催促,奔跑过快容易熄灭,而且还会将身上的毛发烤成焦黄色。
它手中的枯木不知道换了几根,顶端的火舌虽然虚弱但总是贪婪地舔舐着一切,一不留神就燃尽所有。
它用身上秃了大片的毛发以及通红的皮肤来验证了这个真理——甚至有一根木条是用自己作为火炬点燃的。
这个动作让神明也为之动容!
观看了他传递火种的旅程,夜墨已经愿意将他看成自己的同类,他的坚毅足以让无数生物意义上的人感到羞涩。
距离种群聚集地已经越来越近,翻过最后一个陡坡,已经听到远处的吵杂,那是来自猴群的呼唤。
如果是自私的族群,面对灾难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坚韧的族群,灾难却能让心灵更好聚在一块,变得更加团结。
历尽创伤的它们已经不愿在接受任何一个族人的消失,此刻猴群分散,正忙着寻找离群的族人。
“吱吱!”听到熟悉的声音,小猴脚步更快,大力地挥舞火把激动地嘶吼着回应远方的族人。
“英雄值得完美的出场仪式。”夜墨笑了一声,看了一眼人物面板,找到恢复按钮,拖到小猴头像当中。
——是否花费0.05神力恢复该个体伤势。【是】【否】
恢复个体代价明显更高,但夜墨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击了【是】这个按钮,只是出于他的恶趣味,他保留了小猴的伤疤,还将其扭曲成一个“燧”形字符。
文明的第一次跃升顺畅得让他感到意外,亲历这一段史诗甚至比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