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融时顶着黑眼圈爬起床,一脸倦容;我则神清气爽地洗漱、换衣,还没心没肺地问融时为啥没睡好。
我一脸无辜地接收到了融时送过来的一个白眼儿,刚想骂他不知好歹,就见到他举步维艰、龇牙咧嘴地挪向洗手间,立马心虚地闭上了嘴,但却没抑制住上扬的嘴角儿,以及最后没控制住发出的“咯咯”笑声。
孟惑很早就过来接融时去公司开会,然后看到他昨天刚调换了尺码的衣服,在我的身上又变小了之后,再次惊掉了下巴,却无人理会他。
在融时许诺到第二十三种零食的时候,我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陪他去开会,然后就真的在那么严肃的会议室里,看到了一座零食堆成的小山。
我坐在融时旁边,在一众高管的惊讶目光中,被融时一粒一粒地投喂小小酥,NM,这东西吃起来是会发出声音的好吗?我就算只有九岁也是有羞耻心的好不好。
我的嘴巴最终被融时投喂成了仓鼠,也没敢嚼一下。可他还不肯放过我,又拆开了一包薯片,我气急了,抓起剩下的半包小小酥,倒在手心,一把揉进了他嘴里。
他似乎很享受地嚼了起来,全然不顾一众高管快惊掉的下巴,那放浪不羁的样子,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我也抓紧机会,嚼了几下嘴里的小小酥,然后一仰脖,吞进了肚子里,噎得我直着脖子喝了好几口水,才终于顺了下去。
在融时又撕开一包果冻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一女两男,女的四十多岁,中等身材,藕荷色职业裙,气场逼人;紧跟着的男人有些胖,皮肤黝黑,看着很像是滨城本地人;最后一个,是孟惑!
我偷偷碰了碰丢了薯片,正在给我剥松子的融时,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抬眼扫了一下门口,一脸嚣张地望向走进来的女人,剥松子的动作却丝毫未停,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我正纳闷这个看起来比融时职位还高的人,是个什么身份,孟惑已经出来打圆场:“罗董事长,您请坐。”
这一声罗董事长犹如晴天霹雳,让我立马正襟危坐。罗董事长!罗沛!融时的妈!我未曾谋面的婆婆!
我偷眼去看融时,他正一脸阴谋得逞的幸灾乐祸,全然不顾罗董事长被气得脸色铁青。我则处于丑媳妇见公婆的高度紧张之中,冷不防嘴边被塞了个东西,木讷地张嘴接住——竟然是吸吸果冻!
我转头对融时怒目而视,他伏在我耳边,小声道:“放心吃,没关系。”说着,还用手帮我托住了果冻瓶底,我如一只叼着骨头的小狗一样,咬着那瓶吸吸果冻,想吐却吐不出来。
我只好猛吸两口,以求尽快吃完了事,却不料那果冻在我嗓子眼转了一圈,惹得我一阵咳嗽之后,又从鼻孔钻了出去。
融时忙去帮我扯纸巾,又为我拍背,黑胖子滔滔不绝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了,然后我就听到了一圈人努力憋也没憋住的低笑声。
“出去!”罗董事长终于忍无可忍,开口赶人。
我尴尬得要命,站起身就想走,却不料被融时紧紧拽住,他好整以暇地把桌上没拆封的零食收进袋子里,然后一手拉着我,一手拎着袋子,还不忘管孟惑要车钥匙,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会议室。
我气鼓鼓地闷着头,一路走回车里,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出糗的狼狈相,看着旁边一脸春风得意的融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罗董事长要来参会?”
“你一个劲喂我零食,是不是就为了气她?”
“你现在目的达到了?”
在得到了三个“是”的肯定答复以后,我气得直翻白眼,却说不出话,最后张牙舞爪地扑向融时,在他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融时用手摸了摸被咬得生疼的肩头,一脸调侃地对我说:“不知道有没有粘上你的鼻涕。”这家伙这会儿心情异常地荡漾,脾气好的不得了,好像能把罗沛惹生气是完成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业。
“别生气了,零食我都给你打包带回来了,我们回去慢慢吃。”融时显然高兴到了极点,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笑。
我听他还敢提零食,不由得又想起了在会议室里的糗样儿,刚刚降下去的小火苗又蹭蹭地窜了起来,作势又要咬他。
他连忙伸手按住了八爪鱼一样的我,答应给我讲一件他的糗事,让我平衡平衡。
我从零食堆儿里抓了包瓜子出来,融时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以为他是怕我吐的瓜子皮把车子弄脏,便给了他一个愤怒的小眼神儿以示.威胁,他立马认怂地讲他的糗事。
融时的糗事说起来并不糗,就是有点……恶心。
我到现在才知道,他昨晚和今早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那么久,也不全是在给屁-股上药,还有——玩屎!
话说昨天我们回来的路上,我投喂了他几颗青枣,其中有一枚枣核被他含在嘴里,然后又一不小心咽了下去。
这本来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谁小时候还没吞过点西瓜籽儿、青枣核的,还不都是过两天就拉出来了。
但是融时却非说他吞进去的那枚枣核,又细又长,两头非常之尖锐,一路沿着食道滑下去,扎在了胃里。听了他这番描述,我瞬间对这颗枣核起了敬意,这哪里是枣核,简直就是江湖中能用来杀人的暗器——枣核钉啊!
我正沉浸在江湖暗器中不能自拔,融时却开始讲起了他的玩屎经过,在他荡着一脸笑意,慢悠悠地夸赞自己拉的屎,性状不软不硬,色泽金黄,是一根标准的香蕉条时,我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瓜子,再也没有了吃下去的胃口。
我十分好奇,他是如何确定那枚枣核没被拉出来的,融时看着我郑重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毫不知耻地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