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当年王婆凭借着自己的大神通在中阴法界大开杀戒的时候,曾对中阴法界的罗甸鬼主一脉手下留情,网开了一面。罗甸鬼主遂带族人离开中阴法界,在大定府周边建立了罗氏鬼国,这也是水西彝族的先祖,在明朝时改姓为安,也就是后来的水西安氏。所渭水西,指的是乌江以西。而水西彝族的布摩,据说都有勾通天地,鬼神,阴阳的神通,这也是来缘于鬼主一脉的血脉传承。
阿梧耳玮是水西彝家这一代的大布摩,他精通天文,地理,阴阳,还精于阵法。今天用八魅困妖阵困住了一条白蛇,谁知那蛇已修成人形,并且道行高深。那白蛇被困阵中以后,竟然施展反噬之法,将他也困在阵中。阵中顿时阴阳五行八震全部颠倒,他自己反倒也无法破阵,一人一蛇皆困在阵中。
莲花塘位于大定城西北,传说观音菩萨曾在此说法宣经,点化众生,后人为了纪念而建有观音阁。观音阁建在塘内,塘里红鲤逐戏,开满了七色的莲花。莲花花大如斗蓬,莲叶亭亭玉立如绿伞,品种根奇,有异于普通的莲花。塘中莲花飘香,荷叶田田,白玉石砌成的石桥拱洞,在荷叶中若隐若现,宛如一条白蛇蜿蜒盘旋。而莲花塘中的桥墩下面,确实住了一条白蛇。因听过菩萨说法,又得莲花塘得天独厚的灵气滋养,三百年后又修成人形。
“蛇咬三代冤,虎咬畜牲人!”蛇的仇恨不会超过三世。现在已过三世,因受佛法洗涤,今世不同于往日,往日种种的爱恨情仇全都一笔钩销。三百年前的白三娘又来到了大定城,只是运气不好,还没进城就与彝家的大布摩撞上,一阵拚斗下来,势均力敌,双方均困于阵中。
“公子,那观音阁还有多远?听人说那儿的莲花奇大无比,荷叶都可以当伞用呢!”远处传来了说话声,阵里的一人一蛇对望了一眼,双方身子皆被阵法所锁,一动也不能动。
“是啊,因为这儿的莲花根骨奇绝,与众不同所以那片塘被称为莲花塘!”另外个声音答道。
阵中的一人一蛇还是一动不动,但不禁都把眼睛盯着前方路口。
只见一位白衣书生和一位青衣小厮从路上慢慢走了过来。那书生风度翩翩,有股超凡脱俗的气质。那青衣小厮纯朴可爱但又不失聪慧机敏。眼看着那两人越走越近,阿梧耳玮心里不禁着急起来。这儿本是荒郊野岭,鲜少有人而来,所以他才在这儿布下这八魅困妖镇在此捉拿蛇妖,这阵法一启动就算是神仙也得脱一层皮,更何况现在是两个凡人。凡人要是走进这阵里,怕是会化成一团血雾,尸骨无存。他大声喊叫想阻止那两人走近但徒劳无功,因阵法的原因,声音也被阵法锁住,连他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那两人一边说话越走越近。
“咦?公子,这儿怎么坐着一个人?你看那个人的嘴巴张得老大不知使劲在说什么?可又听不见声音,真是滑稽可笑!”小山子转过头对姬少秋笑道。
这两位来人正是姬少秋和小山子。
姬少秋笑道:“这儿不仅有一个人,还有一条大白蛇呢!”说话间早就踏入阵中。
阿梧耳纬大吃一惊,他不禁闭上眼睛,实在不忍心看到惨剧发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两人转眼走到他的面前,一点事也没有发生。
姬少秋拍了拍他肩膀:“老哥,你坐在这儿做什么?天快要黑了你还不回家吃饭么?”
就在姬少秋的手掌拍向他的时候,他觉得阵法反噬给他的压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是阵法失效了么?他有点迷惑不解。
“这儿有条大白蛇,挡在路上,我把它扔一边去!”小山子说着提起白三娘的身子一个抡甩,丢出去七八丈远。那蛇一脱离阵法的束缚飞快向远方逃去!
三百年修为的大蛇说扔就扔,阿梧耳纬睁大了眼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而阵法真的是失效了!他看了看自己定下的阵眼,一片模糊,阵已不成阵,法也不成法了!他又仔细地观察这对主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有点自嘲,自己想得太多了!也许,这可能真的是一种巧合吧!
彝家是一个好客的民族,就算姬少秋是无意间解了阵法,但最终还是因为他们主仆的原因脱了困。所以不由分说被阿梧耳玮拉到家里。
寨子里来了贵客,还是大布摩的朋友。整个寨子沸腾起来,箐火燃起来,火把点起来!彝家的姑娘,穿着红色的大罗裙围着箐火跳起了舞,那舞裙旋开得象一朵朵盛开的玫瑰,艳丽异常。
姬少秋英俊不凡,有种威严不可侵犯的气质,彝家姑娘虽然心生欢喜,不过还是不敢太过放肆。而小山子就不同了,人又帅又调皮,被一伙姑娘围了起来,请他喝高山流水。十几个姑娘雪白的玉腕举着酒杯,清洌的米酒从上往下慢慢酌了下来,小山子仰着头咕估地喝,旁边还有姑娘轻轻揪着他的耳朵,众人哈哈大笑,姑娘们高声起哄,如此风情,如此热情,让人不喝自醉,忘了忧愁。
看着眼前唱着情歌的彝家少男少女,姬少秋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爱人。什么时侯自己和她也能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手牵着手看夕阳?
姬少秋一直在找寻着青衣,他的身上珍藏着从老槐树那儿得到仙露。如果找到青衣,给她服下以后就会开启神识,那么所有的记忆都会家潮水一样涌回她的脑海中,那么她就会记起他与她的千生百世的爱情。
而他们的相爱,总是爱得那么艰难,每一次都会鬼使神差错过。
他清楚地记得:那一世,她为落花,自己却变成轻风。落花有意而轻风无情,总是辜负。那一世,她化身成浪花自己却成了海边的顽石。任凭朵朵浪花前仆后继,义无反顾地奔向自己粉身粹骨,而顽石依旧铁石心肠,无动于衷!还有一世,她为敌国的公主,自己却带兵灭了她的国家,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