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十里横峰烟雨轻,春风徐步入园林。峭崖绝壁壑声远,高菁白岩百草深。龙起抬头天作应,九霄云雾遮半身。乌蒙福地通江海,毓秀钟灵耀古城。”这首诗是描写雨龙山的。老人们都说大定的龙脉在雨龙山,毕节人的龙脉在燕子岩。所以燕子岩这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毕节人跑得最快了。
古书上曾言:“三年寻龙十年点穴”,大致说的是寻找龙脉容易,寻找龙穴却要花很大的功夫。因为寻到龙脉以后还可以选择,而龙穴一经选定就成定局,关系到主家的兴衰生死,所以要慎之又慎。
五年前陈文海的母亲卧病在床,看来命不久矣!陈文海拿着罗盘跑遍了整个雨龙山想为母亲寻找一块安息之地。那天从山脚一路而行,经过棋盘石的时候,只觉得山清水秀,灵气逼人,这棋盘石相传是仙人在此修仙下棋留下来的,如此灵秀之地,他猜测这附近一定藏有佳穴。于是他用罗盘仔细地在四周测量起来。不知不觉中,天色暗了下来,一股暗香从前面的土坡里涌了出来,隐约中竟然看见金灿烂的黄花朵朵,陈文海知道这个土坡正是地理师所称的龙穴。他当即掐指一算,算出将来葬在此处的姓氏,其后代子孙会出一位贵人,并且子孙显贵,流传万世。
找到了一块好地!正在他心中雀跃不已的时候,月亮出来了。一缕月光从雨龙山上石人头的耳旁射了下来,土坡上的朵朵黄花在月光下变成了银白色的花朵。看到这一切,他不禁叹了一口气:“真是太可惜了,原来是一块犯师地!”
在风水理论中,所谓的“犯师地”就是能最大限度地吸取日月精华的灵秀之地,假如将老人的遗骸葬于此地,后代子孙享福不尽。但经手点葬的人会在十年内遭遇不幸,轻则自身残废,重则家破人亡。好在此处地涌暗香,还有办法可以破解。他掐指一算,不禁泣然,原来破解之法就是伤妻,要么妻子早死,要么将其妻休出家门,他的妻子本是书香人家的小姐,嫁给陈文海以后贤惠善良,夫妻非常恩爱,况且家里的两个小孩还尚在年幼,这怎么让他狠得下心来?但是也没有办法,老母亲已经撑不下去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更好的地势了。
几天后,就在陈文海的母亲过世的那天晚上,陈文海的妻子没有向任何人告别,悄悄地走出了家门,至于去了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
这么多年以来,看到别人家都有母亲疼爱,陈之冲和陈之娴的心里自然不好过,多方打听母亲的下落无果后,两个小孩就想到了问一问簸箕神这招。
现在两人徘徊在雨龙山脚下不敢回家,他们根本不知道父亲陈文海一大清早去了毕节给人家看风水。天渐渐黑了,两人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最后陈之冲忍不住了,她说道:“姐,我们还是回去吧,我肚子都饿痛了!”两个小孩轻手轻脚摸回家里,先在厨房里拿了几个馒头,然后两人躲在父亲陈文海的书房里大吃起来。
陈之冲边吃边摆弄着面前的书桌,不知道碰到哪儿,父亲的书桌突然转动起来,“啪”的一声,在书桌的正中心竟然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暗格。暗格里有一个小匣子。两个小孩先是大吃一惊,随即觉得非常好奇,这匣子里究竟有什么东西,竟然放得如此的隐密?陈之娴一把将匣子抢在手里,打开一看,里面放了一本很古老的书。她随手翻了一下,看见那书上全是咒语。第一页的咒语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眼球,那咒语是:“波波摩耶悲波耶,母母母母母,摩梵拉耶波波揭帝揭”陈之娴一看这句咒语这么多“母”字,心想要是念这句咒语是不是可以把母亲找到?于是她逐字逐句小声地念了起来。念第一遍没什么反应,她接着念第二遍,连念几遍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她摇了摇头,觉得肯定是方法不对,于是她倒着开始念这句咒语:“揭帝揭波波耶拉梵摩,母母母母母,耶波悲耶摩波波”语音才落,但听一阵如雷巨响,山摇地动,天地间倏然变得日月无光,轰隆隆的巨响声中,雨龙山的西北方向竟然塌下一座山峰来,巨石滚滚,尘土遮天,把陈家庄的人们吓得心惊肉跳。而陈文海此时远在毕节给别人家看风水,对家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四)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芸芸众生就是这样,穷尽一生为自已筹谋算计,致死不息,永无尽期,今世未完,来世再续。
青衣在那一刻是见到自已的真如本性,也就是说那一刹间,她开悟了。但开悟不等于解脱,要想解脱,就得偿还累劫以来所欠下的情和债。当脑海中浮现出累劫以来的生生死死,爱恨情仇时,青衣也看清楚了自已是谁?从哪里来?也将归于何处?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夙缘都有归宿。明白了这一点,青衣的心变得非常轻松,该来的自然要来,随缘由命吧!她把自已幻化成一位青衣少女,光着雪白的脚踝,在燕子岩上的那块如境一样明亮的青石上跳起舞来,边舞边笑,笑声如银铃,响彻山峦之巅。
陈文海从毕节回到大定要经过落脚河,落脚河水流涡急,两岸青山叠嶂,风景如画。正是春末,河边的峭壁上,金灿灿地开满了木姜子花,有风吹过,碎金点点,岸边的木姜花掉进了水里,河里的鱼儿逐花争食,溅起朵朵浪花,也因如此,这儿的河鱼鲜美无比,别有风味。
陈文海让徒弟到坎上渔家去买几条鱼带回大定去,自已一个人站在河边等对岸的渡船过来。突然从河水里一下子冒出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妇,抱着一位全身是血的黑衣男子,向他哭着说道:“你的女儿杀了我的男人,我有生之日必报此仇。”陈文海大惊,正要细问时,所有的一切皆如幻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