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瑾看着眼前谄媚的笑脸,没来由的一阵恶心,不想看他,垂头丧气的推至堂前,却不进屋,只在台阶上一坐。
唉声道“你不知道!我那美人儿,最是我的心头肉,可恨,非要我放了那个情郎才肯回我身边。应了她,我的脸往哪搁?”
州牧连应,“是是是!可不能饶了那个十恶不赦的奸夫。”
内心却默默吐槽,那个奸夫虽留着一脸胡子,可看着也算英俊,身康体健,又痴情,你个纨绔,亲爹当朝御史,却连个官身都没混上!
废物头子一个,人家姑娘眼也不瞎呀!
“可是自从她走了之后吧,我这是寝食难安,日思夜念,如今就想借着你的由头,去再问问,听说那个奸夫就快让我找的人弄死了,他死了……”
“快死了?”
“对呀,我找人想弄死他的,可惜了,差了一点点。”
周怀瑾嘴上答着,内心却暗忖,这刺客不是州牧派出去的,那会是谁呢?
“那…您派的人?”
“怎么?给我戴绿帽子的人,我都处置不了吗?”
州牧内心窃喜,果然是个草包,连买凶杀人都敢往外说,可得好好查查,握住这个把柄不愁官位不升!
嘴上却笑眯眯应是“自然,您就把这益州当自己家!”
韩州牧赶着去找把柄,就要告退,周怀瑾的目的还没达成,怎么会叫他就这么走呢?
“走,咱们一起走,去找我的美人!”
“哪里用您来回跑呢?我这就派个人把那姑娘带来,彼时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别,我可不能叫其他臭男人碰我的美人儿!我自己去!”
韩州牧哪能叫他自己去呢?虽说韩州牧认定周怀瑾是个草包,可毕竟疑心已起,况且这尊大佛在益州到处惹事,外面又兵临城下,危险重重。
这就是自己后半生的富贵,决不能叫他出半点闪失!
韩州牧陪笑道“别别,我派两个小丫鬟,去请,去请,绝不叫您这美人出半点差池!”
周怀瑾的目的达到了,自己会被看起来,况且阿冉不一定会相信自己,赵晞受伤了,如今最容易突围解困的就是那个小丫头了,况且,即便她逃不了,也不会连累到自己。
三推四请之后,周怀瑾咧嘴一笑,抬屁股就往屋里走,“那就劳烦州牧了!”
韩州牧一脸的无奈,吩咐了下去,从府中找了两个小丫鬟正要从大牢提人。
然而令谁也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城门处忽然熙熙攘攘起来,一小队人马即刻奔向州牧府,韩州牧还没回来,州牧府立刻派出一骑人马,奔向幽远居。州牧府侧夫人领了人,直接带着守院子的护卫从府中套了三架马车。
马、马具、车具,甚至是马车上的东西,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几乎没费什么时间马车就备好了,三辆马车,一辆留给侧夫人和小公子,另外两辆马车直奔幽远居而去。
原来是叛军攻城了,浩浩荡荡的人马在正门前叫嚣着,领军的竟是一个戴着银质面具的将军,意气风发又神秘莫测,攻城的军队恰是赵晞的右路军,声势浩大,排列于城门之前。赵晞的军带的是军容整齐,气势非凡,前两天军前训话本就令右路将士,士气高涨。如今倾巢而出,又是攻城之战,必然是锐不可当。
南北两侧山林中冒出滚滚烟尘,鸟雀惊起,对于城门守卫之将来说,如今已是草木皆兵了。
然而他们苦等的益州州牧已经收拾好细软了,侧夫人的马车先行绕路,正打算先到城北绕山出城。
州牧听闻消息,立刻打马赶回幽远居,架起周怀瑾就要上马车。
周怀瑾一脑袋问号,可架不住人家人多,也不反抗,只是乱叫!
“韩州牧韩州牧,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来人呀,州牧疯了!疯了!”
“祖宗,大爷!您可别喊了。”韩州牧凑到周怀瑾耳边小声道“叛军攻城了,哪怕我有闪失,也不能让您有闪失不是!您呢,先随我家夫人,到城北避难,我稍后就到!”
周怀瑾听明白了,这是打算跑了,只是在自己面前,在城防兵士面前得留下个力战不敌的模样,以便再谋官职!
周怀瑾虽知大夏积弊难反,只是见到官员真的如此作为,心还是凉了半截!
既是出于此刻的愤怒,也是出于后面布局考虑,周怀瑾一脸的义正言辞。
“韩州牧!住手!”周怀瑾正色怒斥,倒把韩州牧唬了一跳,收了力。
“韩州牧,我再怎么说,也是韩家长房嫡子,我父亲年纪轻轻便掌管我朝官员任免,你叫我现在先逃!”
周怀瑾这话说的是声高音重,引得护卫的官兵频频侧目。
“小祖宗,我这不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危吗?”韩州牧连忙安抚他,省得这个不省心的攘攘的人人皆知。
周怀瑾附耳小声道:“我也不是一定要冒死怎么着,反正我跟着你就不会出事不是吗,我也是很惜命的,你放心。你现在叫我走了,我爹知道得打断我的腿!”
“哪能呢,令尊就您这一个儿子,可舍不得!”韩州牧默默咽下后半句“否则也不会把你养成个腹中空空的傻儿子!”
“舍得,舍得!你可别害我!你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走,这不显得咱俩兄弟情深吗?”周怀瑾说完自己起了浑身的鸡皮疙,面皮上还得继续维持一脸高深莫测的蠢笑。
韩州牧虽不愿他跟着,可是现在不是纠缠的时候能,也就将周怀瑾带在了身边,他要解决的事情还有很多,地牢里那个,城门总得冒个头,多抵抗一天,到时候就多一分辩白的余地。
因此他自然没有注意到周怀瑾的小动作。
周怀瑾进了屋子,拿出了那件羊皮纸卷和墨家图纸册子,贴着心口放好,又拿好周家印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