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聊着天,青青就把图纸摹好了,韩遂拿起来一看,便见笔触细腻,行云流水。
叹了口气心想,这姑娘怎么就不知藏拙呢?
他实在不知,青青这图纸已然是藏了拙的,只是这习惯上的东西并不是能藏的了的,只是不露锋芒罢了!
韩遂叹了口气环视了一周,探了床上丫鬟呼吸,这才严肃开口道:“你一定记住,见韩墨者的事情不要透露,这两幅画也不是你画的,而是从韩迁书房里偷的,我们此行十分顺利,一会儿我出去一趟,买两套衣物,如果我今晚没回来,明日一早你就随流民出去。”
青青知道这是要打道回府了,便忙指着一旁捆得结结实实的丫鬟“她呢?她怎么办?”
赵晞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稳妥起见,走的时候给她喂一丸药,结果了她吧!”
说着,又看向了青青,想来她应是不忍下手的,以免夜长梦多,直接杀了了事。于是直接打开瓷瓶倒出一粒就要喂到那丫鬟嘴里。
青青连忙阻止“你做什么?她又没有惹你,何必就要杀她!”
“以防万一!她如果醒了回到州牧府,你的计策就败露了。”
“败露又何妨?总之明日我们两个也就出城去了,他也找不到咱们,即便知道了,他日他兵败怎么可能来难为我们?”
“那万一我们攻不下来呢?那夫人一旦知道府里蒙混进了外人,必然恼羞成怒,回头你还怎么露面?”
“你觉得你们会兵败?”青青不知怎的,这州牧府转了一圈,便十分笃定韩州牧绝不是叛军的对手。
赵晞暗叹她敏锐,自己也知道这丫鬟无辜,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不想因自己一时仁慈,害了青青。即便这里已经有许多人见过青青,可一方大员的夫人与市井草民毕竟不同。
“即便我们能攻进来,可是不一定就能保证这州牧府的家眷都能伏诛,若这夫人逃到京城,她可是有品阶可面圣的。”
青青听他这话也知危险,如若那夫人心知这是算计,那么来日万一相见,自己这危险的经历就会如数暴露,有些事,不查不要紧,一查就是要人命的罪名。
“我…我一个小民,怎么就会见到州牧夫人呢?”青青还是不愿滥杀无辜,尤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丫鬟。
赵晞见青青犹豫,连忙捏开那丫鬟的嘴,要将那丸药塞进去,如果危害的是自己赵晞也许会放过这个丫鬟,可她危害的是青青,那她就必须死了。
青青见识到了赵晞的狠辣,自己却没这么冷硬的心肠,上前握住赵晞拿药丸的手。
哭诉道:“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你教育士兵也拿家国大义来说事,你也叹世道多艰,可你怎么就不能怜悯一个柔弱的女子呢,她的人生已是不易了,难道因为被卷入这件事,就要白白葬送性命吗?我们利用她的时候也从不曾问问她,如今用完了便要被丢弃吗,你甚至都没有问一问她是不是愿意配合你。”
赵晞听着青青的控诉,不禁就心软了下来,可他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正人君子,这世道可没给正人君子留什么活路,但是今天,他就赌一赌,给这姑娘一条活路。
从院外舀了一勺凉水,赵晞如数泼在那丫鬟脸上,丫鬟悠悠转醒,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赵晞还未及开口,青青先开始发了话“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叫乔云。”那姑娘弄不清楚状况,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你原来是哪里人氏?怎么到的府里?”
姑娘泪水涟涟讲起了自己的身世“奴婢原来是莱阳县清水村的姑娘,家里原不难过,但去年大旱,家里又吃了官司,家里卖了房屋田产,可还是就不活母亲也养不活家里人,无奈就卖了奴婢,换了些银子,奴婢也能有条活路。”
“你也想在州牧府谋个前程是不是?你姿容不错,想来也是想得了州牧的青睐,能周济一下家里。”
“奴婢不敢”那丫鬟实则是有几分这样的心思的,左右自己这辈子的姻缘算是断送了,能得些银子哥哥和侄子活好了,等她老了也能求个恩典,放出府再好好活一活。只是如今叫人说出来却是不能承认的。
“可你从没见过州牧是不是?”
“是,奴婢笨嘴拙舌,人又粗蠢,不配见州牧大人的。”
青青嘲讽一笑,什么粗蠢,人人皆粗蠢。
又问“其实你也就是想养活你家哥哥和外甥罢了。”
“我,我母亲没的时候,心心念念都是豆儿,他才5岁,刚生下来就没了娘,当年他娘护着年幼的我,我如今也该护着她的孩子,况且,他是我亲外甥呀,能救活他,我死了也愿意的!”
青青扭头看了眼赵晞,赵晞的眼中早便没了杀机,青青又开始安慰那丫鬟,“你别急,只要你听我的,我一定叫你和你哥哥外甥一起好好活着。”
“你…你是谁?”这时候那丫鬟才稍稍回过神来。
“我是能叫你活下去的人。”青青说完,忽觉得自己还挺能耐的,原先自己身份尊贵,可是不过是走到哪里前呼后拥罢了,从来没用和别人说过自己有本事能保别人的命。心里十分熨帖,说出的话也越发爽快。
“你如今已经叫家里给卖了,身契文书暂时拿不回来,你没办法自己走动,就先跟着我们,你哥哥那里,……”说到这里,从自己耳朵上取下了自己的特制耳珰递给乔云“你把这个给你哥哥,别看它不起眼,这工艺可不简单,当了它应该也够你哥哥过好这个灾年啦!”
青青正觉自己生出一股英雄气概来,不料,忽然横伸出一张大掌,从青青手中掠走了点翠琉璃珠耳珰。
青青的目光追着自己被抢走的耳珰,便看见了赵晞的衣襟,他将耳珰收进怀里,顺手摸出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