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逸有一瞬间怔愣在原地,直到他听见温安发出微弱的声音:“哥……跑……”
他这才反应过来,用最快的速度狂奔,十二岁的他由于养不足发育不良,比同龄人矮小许多,也正是这样才让他逃脱了这包围圈。
他跑到深山里,那双黑红异瞳散发出诡异的光芒,滔天的恨意盖住他的理智,脸上湿漉漉一片,满是泪水。
直到他慢慢冷静下来,才发觉胸膛在隐隐作痛,他低头看去,血液弥漫了整个胸口。
路上也有着滴落的血液,温逸痛斥命运的不公,而苍天似乎听见了一般,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把血液冲走,淋湿了温逸的身体。
温逸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找到了一处洞穴,胸膛的痛感使他死死的咬住下唇,他蜷缩在地上,头脑发昏,眼皮沉重到快要睁不开。
有人走过来,温逸猛地睁开双眼,他捂住自己的伤口,做防御状死死的看着来人。
来人身着一袭玄袍,衣袍周围绕着些金色的丝线,半边脸被面具遮住,露出的另外半边脸硬朗又俊美。
他的眼里满是怜爱,声音带着些违和的柔意:“莫怕,我是带你离开这里的,离开这个充满了令人厌恶气息的人间。”
温逸满脸防备,并不相信来人的丝毫话语。
他就像是没有看见温逸的不信任一般,喃喃自语道:“时隔多年,终是遇见了与我一般的人,”他看向温逸,继续说道,“我猜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何会找到此处,因为多年以前,我也曾在这里藏身。”
温逸一惊:“你是谁?”
“莫问,我会带你走。”
那人扛起瘦弱的温逸,由着温逸不停地捶打。
温逸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在一个温暖的房间里休息了,床边有着和那人一样的面具,面具旁有一张纸条,他翻身坐起来,胸膛的伤口被拉扯,使他倒吸一口凉气。
纸条上面是狂放不羁的字迹:“遮住你的红眸,莫要被人发现。”
温逸心里似乎被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没有戴上面具,只是静静地扫视着整个房间没有轻举妄动。
有人轻敲两下房门,温逸连忙躺下装睡,伤口又被撕扯,疼的他冷汗直流。
门被推开又被合上,有人走进来,脚步有些匆忙,还有水荡起的声音。
那人将盆放下,掀开被子,温逸实在装不下去,猛地睁开双眼,那人愣了一下,然后稍稍退了两步,对他作揖。
“奴,见过公子。”
他声音不大,但似乎在特意说给什么人听,他使了个眼神,温逸看懂了他眼里的深意,声音颤颤的说:“这是哪里?你是谁?”
他拿起纸笔,嘴里却说着:“公子,您幼时走丢,奴与大人整整寻了您八年有余,终是在前几日寻得您。”
「莫怕,你是师傅带回来的,暗处有敌偷听,试图偷听把柄,劳烦搭两句腔。」
他写的很快,要不是温逸之前跟着温安偷偷去过读书先生那,他怕是根本就看不懂。
“那这是哪里?”
温逸声音弱弱的,像是经历了很多惊吓,即使他的脸上面无表情。
“这里是容府,您的家。”
「从今日起,我们会护你周全。」
后来,温逸在外人面前被称为容逸,容家走丢被找回的小公子。
容家家主,也就是扛他回来的那个男人,容祈均,变成了他的师傅,他教了温逸很多东西,他想为温安复仇,但被容祈均制止了。
有人议论,容家出怪胚,都是些遮住半边脸的人,那人没过两日就暴毙家中,从此便没人敢议论。
温逸及时不甘心,却仍觉得这日子倒也舒心,他的能力很快就超过了十二岁的温安,他好不容易觉着日子逐渐平淡下来,十七那年,容祈均把他扔到山里去修炼,等他半年后回来,却正巧碰上容家被屠。
而为首之人,正是刺死温安那人。
温逸眼里满是恨意,他摘下那遮住红眸的面具,好似有什么东西冲破封印,容祈均正被拖出门口,被面具遮住的,竟是金眸。
他身上到处是血,看上去落魄极了,他看见了远远地温逸,眼里满是警告,警告他别过来。
温逸愣了片刻,便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容祈均的头颅砍下,高呼:“杀死灾星!”
他们将容祈均那颗金眸挖出来,随手扔在一旁,而旁边,有着各种颜色的眼珠,容府,全都是异瞳。
温逸压制不住的恨意冲上来,他抬起手,眸子里满是冷意,瞬间,那些高呼的人便人头落地,他不过多停留,开始到处杀人,杀的都是些判了刑的,脑子不清醒的,从此,他被人称为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