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突然吼起来:“你好不容易见到他?那我们呢?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见到自己的亲人!见到他们只会觉得难过,只会想他们为什么也来了这里!”
江竹没有接话,他安静了很久,才轻声道:“让我静静好么?我会自己想清楚。”
而被称为仙使那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那便留下来,想清楚再送你们离开。”
他右手微微一抬,从地面出现了两个长椅。
江竹和段毅突然跌坐在椅子上,似被捆住一般,动弹不得。
那人单手撑着头,身体微斜,整个身体似乎瘫软般坐着,双眼闭合,不再多说什么。
江竹感受不到时间的消逝,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愈加疲惫。
眼皮垂下,便感觉要睁不开一般。
他强忍住困意,侧头看了眼段毅,段毅死死咬着下唇,眼白里充满了红血丝。
江竹嘶哑开口:“他……一定要死吗?”
仙使突然大笑起来,他笑的眼泪滑落出来,止不住的发出笑声。
他吸了两口气,笑意慢慢淡了下来:“那是自然,可我从未说过魔头是你爱人呐。”
江竹一僵,可他分明看见镜子里的人就是易景。
仙使轻轻将眼角的眼泪抹去,嘴角扬起:“吾乏了,不愿与你们过多纠缠,七日后月圆之夜,圆月变为血月之际,魔头必死,自然,无论谁杀,只要魔头死了,诸位皆能离开。”
“那你为什么不去?”段毅问道,他的声音也带着些嘶哑。
“我?我杀不死他的。”
仙使声音里带了些淡淡的笑意,伸手一挥整个世界似乎轰然倒塌,而他们回到了宿舍,像是做了个梦。
但身体的疲惫和喉咙里那淡淡的铁锈味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他们亲身经历过的。
他们拿出放在床下的一箱水,一瓶一瓶的往喉咙里灌着,直到喝不下任何水。
地上满是塑料水瓶,江竹一瓶瓶捡起来,放进箱子里。
段毅试图把门打开,他把手放在把手上,接触的一瞬间把手滚烫的触感令他立马将手缩回,他的手心微微泛红,他用极快的速度前往厕所,用冷水冲自己的掌心。
江竹坐在空床板上,回想着一切细节。
是了,镜子里那人除了脸和易景一模一样,发型,气质完全和易景不一样,就这么看着都能看出他身上散发出的邪气。
那到底是谁?
江竹点燃了烟,他垂下眼眸,烟雾围绕住他,看不清他的表情。
温逸瘫在易景的识海里,身体呈大字型舒展开。
他猛地坐起身来,突然小声说道:“这次怎么发现的这么早?!”
易景并没有听清,他轻嗯一声,尾音上扬,带着些疑惑。
温逸只是轻轻蹙着眉,然后轻声道:“没事。”
他继续躺了下去,手指却紧握着,青筋突起。
易景低头翻着书,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识海中温逸的异常。
夜幕降临,银白色的月亮染上血腥的绯红。
温逸夺过身体掌握权,易景躺在识海里,沉沉睡去。
雾蓝的短发变成墨黑的长发,换了个魂很显然区别很大。
温逸低垂着眼眸,眉头蹙起,猩红的眸子满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