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两天过去了,这两天苏逸老老实实的打铁练功,力争苟到无敌。
不过在这个世道,安稳的日子总是珍贵的。
这天一大早,师兄吕云便跑来拉着他下山,说是他几日不见李教头,早该思念万分了。
苏逸苦笑之下,却也觉得自己是该去看看李师了,自己不能做那薄情寡义之人,师父知道自己因此下山也不会说些什么。
于是他便同师兄一同下了山去,师兄刚下【竹峰山】,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为兄最是见不得感人画面了,便不打扰你们师徒相见了,你且自个儿去吧,我在这山下等你。”
说罢,他便一个人欢天喜地的跑了。
苏逸早有预料,笑着辞别了师兄,一个人驱马离了去。
锻造师身份珍贵,自然不会缺钱,他虽然还只是学徒,却也每月有五两银子可拿。
一两银子值一百大钱,一大钱值十小钱。
在这个世界中,对大量的底层人民来说,一两银子便够三口人吃上两个月有余了!
苏逸虽然还没有发月禄,但他有师兄师姐啊!
此时少年摸着自己腰间那沉甸甸的袋子,一身青衫快马,飞驰间好不自在。
“几日前还在废铁中寻那五大钱,今日需得在银两中寻那大钱了,人生无常,谁能想到呢?”
...
由于是单人快马,苏逸比来时更快的到了曾经自己居住的山头,在山下简单采购一番,他便步行上山。
山下之物平庸,他的钱也入不了李师的眼,因此主要的礼物是他亲自打的一柄匕首。
材料普通,却相当精致,可见用心。
结果到了山上寻了一圈,却没见着李师,他只好找人询问。
“又来难民了,李教头带人去谷口了。”
那人见苏逸一身青衫,袖口绣有一柄火锤,于是恭敬地回答道。
“可知是何处来的难民?”
苏逸抱拳询问。
“没有具体位置,听说是各处的人都有。”
“各处人都有?!”苏逸有些惊讶。
他抱了抱拳,将东西送至李府,只带着匕首便往谷口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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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谷口寒风阵阵。
谷中之人还好,驻守此地的护卫队都有功夫在身,可是此时谷外却有一群衣衫褴褛之人。
只见他们面色发黄,一个个的冻得缩着肩膀。
“这是第几批了?”城墙上,李文火身披铁甲,向一旁的副手问道。
“教头,从一年前的仙遗城开始,这已经是第八批难民了。”
“外头,王家,唉!”李文火想说些什么,却又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该登记的登记,优先登记青壮、妇女、儿童,墙内施粥时要组织好,不能乱,必要时候可以杀几个。”
说着他又叹口气,“他们不敢乱的,不敢乱的...”
见他心情不好,副手也不好多说,只能应下,跑去安排了。
李文火独自靠着墙边的铁壁,看着下头那些饥民,陷入了回忆。
有些人倒在地上像是睡着了,摇也摇不醒,孩童摇着老人,两眼无助的看向周围的人。
直到一道身影推开人群,浑身是血的冲过来,拉着他便走。
“弟,我们走!我们走!”
那是他大哥,那是如今铁竹谷的李总队!
李文火思绪飘远。
“教头,苏逸来了!”
...
苏逸一路策马狂奔,这谷口呈现出一线天状,整个铁竹谷也因此易守难攻。
“真是一处好地方!”他策马而过,远远地便见着了前面的城墙。
墙面通体黑色,面向外面一层是一袋袋铁石,用坚韧不易燃的袋子装起,外面再用网将其盖住。
向内依次是石墙与铁墙,铁墙间复又夹带着铁石,三层之间用铁水浇筑。
整个城墙上面,宽可跑马!
苏逸在下边等人通报李师。
不一会儿,便见李师从上头下来。
“苏娃子,你怎么有空来看我?”此时的李师的笑容看着像是自家慈祥的老人。
“几日不见李师,便想着来看看,却没想到李师来了谷口,外面的情况又严重了吗?”
苏逸正色回答。
“不打紧,外面风寒,你随我入内”李师带着他往里头走。
二人在一座紧靠城墙的城楼里落座,几杯浊酒入肚,李师便谈起了外边的世道。
“惨!”
“朝廷本就势弱,本来天下百姓只需供养一家,如今各家纷纷自立,百姓被分食,便有了如今这副模样。”
他又想了想。
“你是连续两次从诡异手中活下来的,也知道那玩意儿的恐怖,如今天下越来越乱,各地诡异出现却更加频繁。”
苏逸知道李师有些失言了,他可没有说过自己知道黑潭里有诡异诞生。
“如今百姓唯一能过活的,只有各大城池,以及大小势力所管辖的地方...”
李师把玩着手里精致的小匕首,面色微醺,两眼却有精光冒出。
“只有强者,在哪儿都能活得好,也只有强者,护得住一方势力...”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苏逸时不时倒酒。
墙外寒风依旧。
一道健壮的身影随着难民一起排队登记,衣帽飘动间,露出的脸赫然是失踪的小胖!
......
辞别了李师,苏逸又骑马返回了【竹峰山】下。
在一处酒楼找到了自家师兄,苏逸婉拒了他的好意,就想带着他走。
“哟,这不是苏逸吗?”
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突然出声,语气十分刻薄。
“真是好威风,亏得我叔父见你病了,还亲自为你又是请假,又是申请药钱。”
“你倒是好,半分情不领,一朝运气好,上了山,便将那黑潭的责任全都推到了他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