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破空而来的拳头砸向自己,江鋆之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慌乱,也完全没有想要躲开的意思。
以致于一记重拳稳准狠地砸在了他的面部。
江鋆之整个人都因为这一拳被打得向侧面踉跄了好几步才足以站稳身形,面部也可见地红肿几分。
这力量显而易见的强大。
随即他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块布,取下嘴里已经染上了血的护齿,目光接着落在给了他一拳的男人身上,平淡道:“哥,我是准时到的。现在你也验证过了,所以赶紧进入正题吧。”
而视野中的那人,同样穿着一身黑,头发被染成了红色,右侧眉边留有一道不浅的伤疤,猩红的眸子正死死盯着江鋆之。
男人的五官轮廓分明,模样也是有些八分俊俏在的,只是略显锋利,一看就是攻击性很强的一号人物。
在入夜后的微弱灯光下,模样尤其瘆人。
男人叫元恒,正是这家恒源拳馆如今的背后资产人。
“戴上!”元恒目光如炬地盯着江鋆之,并对着人大声喝道:“以防万一。”
“没有必要。既然哥已经说了训练不会对着我的脑袋招呼,那就没有必要,等到正式交手的时候我会按规矩行事。”江鋆之平静地替自己辩解道。
“……”闻言,元恒沉默了一瞬,最后也就无声妥协了。
同时又在心里暗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啊!一直都像初次见面那样。但既然你要当这个疯子,我自然也会奉陪到底的!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脑海里也在几息间闪过了他与江鋆之初次见面的场景。
因为他们两个人的父亲曾同为拳击爱好者,交情匪浅,所以江父特地在江鋆之7岁时将人带了过来,并把他交托给了恒源拳馆的老板潜心学习——也就是元恒的父亲元舜天。
那时,元恒误以为江鋆之是自己父亲的另一个孩子,看着自己的父亲对一个从未见过的孩子关怀备至,所以心里特别不痛快,以致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二话不说冲过去揪住了人的衣领子要揍。
只是在看到那一副过于乖巧单纯的面庞时,他突然迟疑不决了。
之后又听江鋆之懵懂无知地唤了自己一声“恒哥哥”,语气是疑问的,当下他就更加摇摆不定了。
怎么看都是个比自己要小上两三岁的小孩,他这样以大欺小显然不对。
只是下一瞬,这一幕恰被自己父亲看到了,正当他还震惊着,想着如何解释时,元舜天却是怒气冲冲地大步上前,一把将元恒拽到一边,跟着就是不问缘由的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
那时候他特想哭,却还又拼命忍着没让自己哭。
明明一开始都好好的,自从江鋆之这个孩子出现,他身边的人和事就好像都变了。
元恒用手捂着自己红肿的一边脸,脑袋似乎诡异地感知不到外界一样,最后还是江鋆之的一句解释把他的意识拉了回来。
似乎是江父拦下了元舜天的继续责难,向江鋆之询问事实真相。
只听这样道:“爸爸,元叔叔,我在和恒哥哥说话,他也没有打我,因为。”
那一刻元恒在心里发自内心地对江鋆之感到愧疚。
因为他听懂了,这一切只是他想多了。
江鋆之并不是自己父亲的另一个孩子,而是客人。
所以在江鋆之还未把话说完之时,他就埋下头无地自容地开口道歉了。
真诚的态度也完全让元舜天再无话可说,这场误会的打闹也因此落下了帷幕。
等大人们离开后,元恒又一次羞愧地低下头去,带着感激道:“谢谢你帮我说话!”
而江鋆之却显得意外冰冷,不近人情,“我没有在帮你说话。刚刚不就是我和你说话,你举着拳头没有砸下来吗?但你确确实实是要打我没错吧!只是因为你打断了我的话,我才没有把真相说出来。”
回想到这,元恒不自觉地就攥紧了几分自己的拳头,目光凝视着江鋆之不发一语。
其实他现在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揍面前这个人一拳。
正是因为这个人,他的父亲才会在那一天意外死掉。
如果不是因为江鋆之住在他家,他父亲就不会天天去学校接人。如果不是因为江鋆之的性格,那一次也不会在学校附近遇到那一群流氓。
如果不是因为江鋆之的迟疑,他父亲就更不会受伤。如果不是因为江鋆之的求救迟一步,他父亲,根本不可能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与江鋆之有着密切联系!
虽然他知道江鋆之有病,而且严格来讲也不能全怪到这个人的身上,但时至今日,他心里的恨意依旧。
或许是那时候造成的影响太大,他迫切地想找到这样一个实际存在的仇恨目标,这样他才不至于丢掉活下去的坚持。
又或许是他不甘心,他嫉妒了,因为到最后一刻,他父亲都还在说什么让自己好好照顾江鋆之之类的话。
分明自己才是他的孩子不是吗?
按压下眼底的不甘和怒意,元恒默默拿出钥匙开了门。
两人相继走进拳馆当中。
空间虽然昏暗得很,江鋆之却也毫无阻碍地走到了位于拳馆正中心的拳击擂台边,利落地扯着绳子翻上擂台后,正上方的灯也恰好在此时被元恒打开了。
“接着!”从放置小型训练器具的货架最底层拿出两副拳套来,元恒跟着就把蓝色那一副抛给了江鋆之。
精准接下后,他与元恒两人都开始了沉默无言的训前准备。
约莫两分钟过去,两人都一切准备就绪了。
便相互隔开三四步距离面对面站定,又同时做好了各自习惯的起手姿势,在一次对视的确认下,两人便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