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戎回到住处睡觉。
半夜里,绫罗闯进来:“师父师父,起床了,马上就要祭拜了,你要先出去。”
时戎迷迷糊糊的醒来,揉揉惺忪睡眼:“怎么回事?”
绫罗笑道:“师父,我教规矩,每月朔望,或逢节日,一整天不能睡觉。夜半要起来祭拜,祭拜完了才能迎客。所以,枢长让我来请师父先出去。”
时戎穿上鞋,打了个哈欠:“这样啊……”
绫罗拉着时戎就往外走。
大门外,几百仁士聚集齐全。除了衣服一样,他们的发型真的是千奇百怪,奇形怪状。
时戎揉揉眼:“呀,怎么你们在这,我是没睡醒吗?”
邴琦穿着带帽子的灰色风衣,手里握着法杖。见到时戎这样问,便笑道:“哈哈,客人,我们要从此开始祭拜。从大门外走到神坛,焚香祭拜,待檀香燃尽,客人便可进来了。”
后面十个人,分别持着硬币、四面体、卡牌、正方体、铜镜、绳网、短枪、钢鞭、铁笔、金卷。原来相传每月朔望之时,妖魔群出,作乱人间,所以永嘉枢枢长下令打造十件法器,分别用来观测,逮捕,收录群魔。
其余的部长、班头、员众,有的头上插着雉羽,有的手里提着铜铃,有的背上背着长香,个个都容光焕发。
夜半到,众人列队前行,入南门,缘大路,默然不语,百步一望,千步一顾。分至各坛,焚香祭拜,紫烟直升,鼎铃荧荧,枢长舞蹈,十士肃立,插羽者舞,风波凄凄,提铃者摇,铃音虺虺,其余者诵,暖响融融。
待香烧尽,邴琦对绫罗说:“阿罗,快,去请客人,不然要等厌了。”
“好嘞!”
不一会儿,两人都来到中间的神坛。
时戎在坛下:“长老,我能上去吗?”
邴琦笑道:“客人不必忧虑,我教没有那些规矩,就当是到自己的家了。”
时戎听了哈哈大笑,直接跳上神坛。神坛有三米多高,时戎一下子就跳上去了。绫罗满脸羡慕 ,也想试试。
邴琦喝住:“阿罗,不可胡闹。这位客人有功夫在身,你没那身手。”
绫罗失望地垂下头:“是,枢长。”
时戎见状,哈哈大笑:“小孩儿顽皮。”
说罢,他跳下神坛,一把抱起绫罗,跳上去。
绫罗落地,激动地手舞足蹈。
邴琦笑道:“客人果然好身手。”
时戎四处打量,有人宴饮,有人赏乐,有人比武,有人对诗,人们都在干着自己爱干的事,欢声笑语传遍了仓上枢。
两人席地而坐,绫罗跑到别处耍枪玩儿。
时戎点点头:“哎,等有一天,我也来这里隐居。”
邴琦道:“随时恭候客人。”
时戎看见神坛中央的大鼎,惊叹不已:“这鼎得有几百斤吧。”
邴琦笑道:“重八百斤。”
时戎道:“嗬,这是怎么运上来的。”
邴琦撸起袖子,点点手腕上的印记。时戎立马会意。
邴琦笑道:“这仓上枢中的一切,我都是仿照着印记的记忆中的永嘉枢造的,包括法器和衣服,没有一样例外。我听少阴说:‘永嘉枢’最中央三帝坛的大鼎有万斤,是天王敕巨灵神扛到人间。我真的很向往,几千年前的世界。”
时戎笑道:“过去的没什么好追忆的,我没有那样的世面,自然就不向往。现在这里就挺好的。”
邴琦道:“世界的美丽正在于它的复杂。世界有很多面,每人见到的世面都不一样,有不同的世面,自然就有不同的向往。但这些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时戎点点头,秋风掠过,摇得树叶沙沙的响,一片正好落在时戎的手掌。
时戎道:“哈哈,我也二十一岁了呢,这是第二十一次落叶。”
邴琦仰起头,一片落叶飘过,他伸手抓住:“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一花开而知天下春。自然之规律诚然。人生于自然,又复归于自然,循此而生,不循此则亡。循此者,无为而为,有荣有衰,不生不死,春可得百花,夏可得凉风,秋可得明月,冬可得瑞雪,昼可得暖阳,夜可得星辰,雨来得甘露,风来得细沙,雷来可以走地火,雾来可以兴空衣。造物者所产之自然,应有尽有,循而得此者,世人所谓真人也。”
时戎笑了:“你呀,和我脖子上这个家伙讲话很像,一说就说一大堆。以前我很烦这些,但静下来仔细琢磨琢磨,还有点意思。”
玄阳道:“呆瓜,你最好别说错话。”
邴琦哈哈大笑:“客人懂了?我活了三十八年才悟出的道理,客人一听就明白了?”
时戎摇摇头:“当然不懂,只是觉得有点意思。”
时戎取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递给邴琦。邴琦接过来,也喝了一口。
邴琦哈哈大笑:“客人,七年以来,你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客人。”
时戎又喝了一口:“不会吧,这里这么一块山水宝地,逍遥自在,怎么会没人来?”
两人又聊了很多。时戎心情很是愉悦。
突然,大地开始剧烈摇晃。
玄阳道:“不好,附近有神力。”
少阴也提醒邴琦:“邴琦,小心点,是摩卡洛斯的手下。”
时戎飞到半空,向北方眺望。正有大军杀来。原来摩卡洛斯早就知道这里有仁教残留,这几天时戎闯入他的国土,他更是勃然大怒。他感受到时戎正好在这仁教残留处,于是下令派人荡平此地,也是一箭双雕。
大军都穿着黑色盔甲,果真是:
黑云压城城欲摧,苍黄风雨起仓皇。
这支军队名为“粘杆处”,有两千人,但领头的十二位大臣却不是人。
他们分别是:
子狮神、丑牛神、寅虎神、卯兔神、辰龙神、巳蛇神、午马神、未羊神、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