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在好几天之后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一言不发,只知道看着普尔哈塔塔外的风景发呆。
吕相城自知闯了大祸,想守着温温直至她能够清醒。但海国皇帝已经不再想要看见他,直接把他打入了普尔哈塔塔底的大牢,等候问罪。
他坐在阴暗潮湿的草席上,看着暗无天日的大牢,心里后悔万分。当时应当先虚与委蛇,先把温温从这座美丽的囚牢里救出来再谈。
他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只恨自己说话不经过脑子,伤了温温公主的心。现在挽回为时已晚,也无法达不到自己的初心,救温温公主出来的目的。
又在发霉腐烂的环境中待了数日,只听见自己狱友们突然有的大叫,有的用脑袋撞木质围栏。
吕相城的眼前露出了点火光,先是一名狱卒一边举着火把缓步前来,一边回头看。弯腰低头的样子恭恭敬敬,似是有大人物前来。
只见身后有一名白发老者慢慢踱步而来,是涂智涂国公是也。
而他的身后还有两个人跟着,正是阿云和沐剑二人。
涂智走到吕相城的跟前,看见吕相城在牢里邋里邋遢、失去神采的样子,他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痛声哭道:“少爷,我来晚了,让您受苦了。”
吕相城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说没事。
沐剑则是伏在木栏外,眼泪婆娑的看着吕相城:“早知道他们会把你逼成这副模样,我当时肯定不能让你以身犯险。现在你在牢里不要失去信心,我、阿云和涂国公肯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说罢她伸手捋了捋吕相城额前的长发,一副伉俪情深的表情。
阿云没怎么说话,只是在角落里听两个人说完,然后过来告诉吕相城:“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吕相城在当晚就被狱卒提审,带到了一个灯光明亮之处,那里有一名身着便服,背影看起来有些许瘦弱憔悴的女子站在那里。
“温温?”吕相城心怀愧疚的问:“你还好吗?”
前面的女子转过身来,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皇后娘娘站在那里。她的背影与温温像极了,容颜也和温温十分相像。
皇后娘娘并不是之前看见的严肃模样,而是微笑着说:“坐吧,少年郎。”
吕相城坐在一张木椅上,看着眼前的皇后,不知道她会与自己说什么生气的话语。
“我不怪你,”皇后娘娘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说:“谁都看我们这些居住在普尔哈塔里的尊贵,谁知这座高塔本是一座监牢,当时你的祖父吕国一国士无双,建造它的时候,早已规划好了一切。”
“这座高塔不仅仅是用来集权的工具,也是负责在文国搜刮民财全身而退之后,困住当地皇帝的牢笼。”
“所以吕国一不仅仅是普尔哈·玉的一生的师傅,也是他一生的囚禁者。即使过了几百年,几千年之后,普尔哈一族都要用自己的能力镇守这座高塔,否则水灾会再度袭来。”
吕相城听明白了,普尔哈族似乎是有治水的能力和才能,这个可能和普尔哈塔真正的用途有所相关。可能是观察天象和测量的工具。
“看你好奇的眼神,是不是奇怪,之前的水灾,和我们普尔哈族有没有关系?”
吕相城点了点头。
“皇上和我去了文国,目的就是为了看看你的祖父,吕国一。”
“那几乎是我见过普尔哈·玉最快乐的时光,海国战胜了文国之后,他坐船一路北上,畅通无阻。他吃遍了文国大好河山内的美食,他看遍了文国里江南草长莺飞春意安然的美景,他发现自己的梦都成真了。直到他看见了他的师傅。”
“他失声痛哭,看见如父亲一样教导养育他的师傅躺在玉馆之内。他意识到一切美好的回忆随着他的逝去而消失。”
吕相城询问了一下当时的时间,当时是海国雨最大的时刻。他不禁怀疑起普尔哈一族是不是海神转世。
皇后让下人上来给自己和吕相城倒了杯春茶。在这种季节能有春茶的只有普尔哈塔,因为它的底层永远都是一片春天。
“后来因为水灾我们匆满启程回国,想到温温那丫头还在居民区里工作,肯定被困着。心里急切之余用飞鸽传书来请涂国公重新出山拯救大局。”
说到这里,皇后眯了眯眼睛,说:“没想到涂国公不要名不要利,要帮你扬名立万。”
吕相城没想到这里面是这么大的一个迷局,想来聪明如阿云这种高阶棋手,也被困在了棋局之内。
“扬名立万可以让你名正言顺的去娶海国的公主,而不会因为你是文国人,所以被排斥。这一手属实让和皇上想不明白,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有如此大的面子。”
吕相城心想这难道也是太爷爷的规划之一,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的聪明远见真是令人折服又畏惧。
“结果一查,你居然就是吕国一的曾孙,皇帝瞬间提起了十二分兴趣,提出要考考你这个得到了真传之人。可能也存有比较之心,皇帝一夜之间写了公主招婿的圣旨。”
“令所有幕后之人没有想到的是,你不愧为吕国一的曾孙,针对你的三项考试,你都一一完成的非常漂亮。最后,皇帝满意了你的表现,真的决定把温温嫁给你,弥补他弑师的愧疚时。”
“你又不娶了。”皇后咬牙切齿的说,似乎是真动了肝火。
“你的大意就说自己只是过来玩玩,顺便做一下英雄好汉救公主逃出监牢。可是温温是未来镇守一方的水神,哪能说走就走。所以,你一开始的目的,原本就没有可能达成。”
“所以,你拒绝了温温未必不是好事,不然你们成亲之后就要一起困在这座高塔之内。现在,你要做的,只是从这座塔里离开,从浪迹都离开,永远不要试图去见温温了。温温也不会知道这一切。”
吕相城心想温温此时必定恨极了他,但他都比赛到此了,不能临阵脱逃,他想与温温见一面。哪怕是说上一句话,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