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君子的武器,吕相城出生于一个武学世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武功底蕴深厚,家族的人刀枪剑戬样样精通。
但吕相城只想练剑,它剑形通直、不折不弯,乃是侠客背上必备装逼之器。
吕相城七岁时,踩在太爷爷的【门神】上嬉戏打闹,被爹娘狠狠揍了一顿。在他看来,那根本算不上剑,就跟石桥上的青石板无差,又厚又宽又重,放在大门后的台阶旁。坑坑洼洼无人问津,以至于感觉它都快长绿毛了。
吕相城特别不服气,去跟太爷爷告状,说:“爹娘因为那块破石板打我,那块破石板能叫剑吗?剑是细细长长的、泛着寒光,背在身后,不出则已,一出一步杀十人。那才叫剑。门口那块石板都破成啥样了,剑柄也没有,坑坑洼洼感觉随时都快裂开了。”
太爷爷轻轻的抚摸着吕相城的头,长长的白发和白须随风飘动,慈祥的说:“那块石板其实是一块巨大无比的天外陨石,由宫廷工匠历尽7年制成,乃是我讨伐棋国大胜归来,圣上赐予我之剑。”
“不过我的宝贝曾孙也没说错,它现在坑坑洼洼,半截入土,只能和门后的台阶放在一起喽。”
年幼的吕相城自然不能明白太爷爷的话里话。但是他很快就看见了【门神】的再次出世。
当棋国与海国联盟,进攻文国。他们一方运筹帷幄,一方利用水利,成功的攻至文国的首府【雨都】城墙前,他们把【雨都】团团围住,想以此来耗尽城内粮食,不攻则胜。
文皇帝求爷爷 告奶奶,向曾经的盟友剑国、米国发出求救,可并无回应,这个时候他明白大势已去,就跟自己多年前联合其他国家侵略棋国一样,现在如今棋国韬光养晦,如下棋一般把自己逼入了死局。
棋局破解之法,只有壁虎断尾。
太爷爷今晚很高兴,其他所有家人却是强撑笑脸。太爷爷招呼着所有人把酒言欢,酒桌上的山珍海味也是战时罕见。
太奶奶没有过来吃饭。吕相城的爹爹,太爷爷的嫡孙吕何年沉默了半响,还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爷爷,再怎么样,我们吕家大好儿郎这么多,怎么会落到需要你出马的地步,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在场的女人听到此话,神色晦暗,个个几乎落下泪来。
太爷爷大手一挥,道:“棋国恨我,本来我结的因,就该我来结果。我仅此一去,吕氏家族无论如何都要保全下来,到时就是何年你主持大局了。”
吕何年没有再说话,而是去了剑房磨剑,用磨刀石一来一回,利刃的声响一直在院子里回响。
太爷爷盔甲加身,全副武装,深夜准备出门,看见年幼的吕相城在走廊处偷看,便皱起整张脸的老褶子笑,说:“我的好曾孙呐,让你看看【门神】是怎么用的,过把瘾怎么样?”
吕相城说:“好呀好呀。”
只见太爷爷双手合十握拳,一把插进【门神】的孔里,一把举了起来。
吕相城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门神】的剑柄是太爷爷的双手,而它的剑身,如同一扇石门一样厚重宽大。吕相城这时看清了它的纹理,在苔藓和灰尘清除完之后,上面有回转式的纹路,通体散发着黝黑的光泽感。
太爷爷最爱开玩笑,走之前大喊一句:“乖曾孙,知道你爹吕何年为什么这么一板一眼吗,他小时候一调皮,我就举起这块大石板吓唬他,要打他屁股。”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爷爷一人一马,举着一剑,向【雨都】的皇宫奔去。
【雨都】之所以这么称呼,是因为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约有7成时间都在落雨。而文皇帝生性敏感忧郁自闭,便迁都至此,躲在世界的角落里。
现在他温暖的被子已被棋国和海国狠狠掀开!
暴雨如约而至。水淋在吕国一的身上,从他苍白的头发和胡子上滴下来。皇上——当年和他一起征战沙场的人,现在却因忧郁成疾,躺在宫内的病榻上。
“国一,想当年朕与你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真是好不痛快,今日,你愿意再与朕一起,抗击外敌,杀出一条血路吗?”
吕国一毫不迟疑,单膝跪地,大喊:“臣愿意用残年烛火,为我大文国尽最后一份力。”
文皇帝看了看雨,看了看雨中人,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
听说大将军吕国一要重披战甲,抗击外敌,【雨都】的百姓们都高兴极了,他们想象着自己很快就能重获自由,不用再缩衣节食,他们想象着吕国一像当年一样大发神威,击退敌国。
【雨都】的城门开了,吕国一一人一骑一【门神】,慢慢的走了出来。
城门像个胆小鬼一样很快便紧紧的关上了。
和文国停战条约上面写的一样,文皇帝交出当年屠杀了棋国十万将士的大将军吕国一,还有一千万两白银。文国将得到几个月的喘息的机会。
吕国一的战骑走出护城河,一人面对城外密密麻麻的棋国军士,他将【门神】高高举起,大吼:“我乃吕国一,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我一生戎马,为国尽忠,永不后悔!”
棋国的军士齐齐喊杀,但还未等他们赶到,吕国一身上已经插满了箭矢,但吕国一双拳撑着门神挡在身前,居然没有倒下,仍屹立马上。
等到抢功的棋国军士赶到,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时,他仍没有倒下。
“沙场风吹骨,无人不识君。”
吕国一仿佛回到了数十年前,和当时还是太子的文皇帝说:“要杀到天下人没有不认识我的。”
太子回答他道:“以戈止戈,不知道我们又何时成了他人脚下之土。”
吕国一笑了笑说:“你这个人真没劲,你看着吧,我就是死一百回也不会让你丢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