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如画、肌肤胜雪、朱唇榴齿,气质出尘,就如那天上的皎皎月光,这是梁清玥对眼前美人的形容。
此时只见美人伏案,素手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鬓间的颤枝蝴蝶簪随着身体的动作而轻轻颤动,似有蝴蝶飞在鬓间。
梁清玥真觉的,齐玉瑶大概是长了一张天赐的脸。
男子宴席处并不在香雪阁,因听说齐玉瑶来了,有些许个公子也跑来凑热闹。
她身边乌泱泱的围了不少人,有人在看美人,眼神痴迷,有人在看纸上的内容,聚精会神,丝毫没有人注意到梁清玥的到来。
因着案桌周围站了不少男子,大部分的小姐都没有凑上前去,齐玉雪也坐一旁,她盯着齐玉瑶,眼神愤恨,似要喷出火来。
余光瞥见梁清玥走近,眼睛一转,便高声说道:“见过明安郡主”。
以期望将众人的目光都从齐玉瑶那里引过来。
听到声音,众人果真齐齐回头。
目光汇集之处的少女,峨眉杏目,一身藕荷色绣银纹百迭裙,外罩水色对襟小袄,更衬的她肤色如玉,乌发一半用珍珠步摇挽起,发髻间插着几朵紫水晶做的珠花,更显容貌娇美。
众人心道,这便是回京后不露面,只在流言中出现的‘明安郡主,’如今看来传言有误,也是个美人,但就容貌而言还是齐二小姐更胜一筹。
言九溪不耐烦这些弯弯绕绕,进门的时候就到一旁躲清闲去了,而梁清玥少不得要与他们寒暄几句,其实里面很多人,梁清玥从前是见过的,只是时间久了,早变了模样。
“郡主来的巧,齐二小姐刚做了一首诗,郡主也来瞧瞧。”
方白筠说着,侧着身子挪了两步,给梁清玥让出桌案边的位置。
宣纸上的几行小字,笔力虽算不得深厚,但胜在娟秀灵动。
“雪里梅花发,春光到客舟。
山城寒食雨,今夜宿东楼。”
是以今日之景所写的。
“啪啪啪”有人鼓掌。
“好诗”
“好诗”
“这东楼说的便是香雪阁吧”
梁清玥话音刚落,便有一拿扇子的华服男子开始鼓掌叫好,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与同辈人的诗相比来说,齐玉瑶的诗是好诗,但究竟有多好,只能说跟名师大儒相比的话,还差上一条护城河的距离,不是宽度,是长度。
那些人一个劲的夸好,至于好在哪里也不细说。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以诗好不好其实没人在乎,那些夸赞也只为博美人青睐。
因为,他们没打算娶一个大文豪放在内宅,在那些人眼中,女子三从四德是最要紧的,而齐玉雪的貌美以及所表现出来的温顺正是他们想要的贤妻,至于才情,锦上添花而已。
“二小姐身体可好了,原本听你姐姐说,你不能来的。”梁清玥突然转了话题,关心起齐玉瑶的身体。
“二小姐身体不适吗?”有人赶忙跟着关心。
齐玉瑶笑道:“劳郡主关心,本就无碍,只是胸口有些闷,姐姐担心我想着让我在家歇息,但父亲说难得能出去一次,散散心也是好的。”
在不远处坐着的齐玉雪恰好能听到这话,脸色霎时又沉了几分。
她这话说得巧妙,脑子灵活的已听出来这话里的弦外之音——意思是今个出门是得了父亲允许的。她把齐大人搬出来,齐玉雪便不好再说什么。
梁清玥勾唇一笑,这齐家的两姐妹,论心思,只怕是这个柔弱的妹妹更聪明些。
“小姐,宴席已经准备好了”方白筠的丫鬟走了进来。
方白筠闻言招呼道:“大家都别站着了,入席吧”,闻言,在场的公子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没了那些公子在场,且孙氏及那些夫人的宴饮之处也在其它地方,这些千金小姐在桌上便自在了许多,众小姐玩的不亦乐乎,飞花令的、行酒令、击鼓传花样样不拉,为了这次宴席,孙氏还请了乐人弹琴唱曲儿,一时间香雪阁内笑语连连,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少女们的雪腮染上桃红,竟是比那些花儿还好看。
梁清玥被这热闹的氛围感染,也饮了不少酒水,与其她人聊得起劲。
酒意正酣时,“砰”一声,有人将屋门踹了开来,动静颇大,热闹声立刻止住,梁清玥更是被这声音吓得一个激灵,酒意瞬间去了一半儿。
看着踹门而入的人,屋内众人不自觉都皱起了眉头,丫鬟们都上前护着自家小姐避让到一旁。
来人身形高大但并不健硕,一身靛蓝色交领锦袍,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拎着酒壶,走路脚步虚浮,眼底有一丝乌青,眼神迷离双颊通红,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身后的小厮想拦着却被他一把推开。
“齐....齐....二小姐,来...喝一杯”,他举着酒杯,扫视一圈去找人。
齐玉瑶听到这里脸色刷白,紧咬着嘴唇。
言九溪曾说过,齐玉瑶怕是帝京大部分世家子弟最想娶的人,父亲是吏部尚书,家世不错性格不错容貌更是万里挑一的,唯一的缺憾便是并非嫡出,不过并不影响一些高门的纨绔子弟想着将她纳为妾室也行。
而荣亲王世子萧令远便是其中之一。
梁清玥听到这些关于有人还想要将齐玉瑶纳为妾室时,是大为震惊的,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就算出身略有瑕疵,那也是尚书之女,这些人不照镜子吗?哪来的自信!
萧令远的父亲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圣上登基后过了几年,帝京局势稳定,便自清长年驻守春风渡,没有严父的约束,加上其荣亲王妃和老王妃的溺爱,将他养的放荡不羁,整日里斗鸡摸狗,是各大秦楼楚馆的常客。
人人都知道他的浪荡德行,奈何家世硬,惹了多少祸事都被压了下去,今个萧令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