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过。”易北城的眼睛渐渐湿润,“能陪着你们长大爸爸就很欢喜。”
人老多情,自从小丫头来到他身边后,他的心真的越来越柔软了。
易深站在门口看出了异样,直接喊道:“念念,别缠着爸爸了,跟我回去。”
“噢。”小丫头再次抱紧爸爸,又轻轻一声,“晚安。”
“晚安。”
回房间后,易深问道:“你跟爸爸说什么了?”
“我让他给我们找个新妈妈啊。”
“……”
“你不想吗?”
“……这不是我们想不想的问题,他要找不早找了,就跟二叔一样。”
“所以我们要帮忙啊。”
唉,真是多管闲事,二叔都搞不定还想搞老头,做梦吧!
易深在心里嘟囔着,嘴上说道:“赶紧洗漱,十分钟,否则我就撵你回去。”
“不要啊,十分钟不够,至少二十分钟,不行了不行了我又杀人了!”小丫头哀嚎着冲进浴室,很快又喊,“哥哥,我忘记带面包片了。”
“……”
面包片就是这丫头现在用的卫生巾,因为她觉得打开包装盒后那一片片独立的小可爱跟面包切片很像,当时他就问,“你这样不影响你吃面包吗?”
“不影响啊,有什么影响?你觉得有影响吗?”
好吧,你说了算。
易深去床头柜拿,顺嘴问道:“你晚上睡觉不应该穿卫生裤吗?”
“对啊对啊对啊,应该拿小裤裤。”
“……”
服了,到底我是女生还是你是女生!
不,我觉得我不是你哥,是你妈,这种事情还要我来提醒,我不在你怎么办?
是的,他马上就离开了,出国,一个遥远的地方,坐飞机要十几个小时。
忽然有些伤感,手上停了下来,坐在床边发愣。
“哥哥,你快点呀。”小丫头在催。
“来了来了。”易深叹口气,拿了东西准备进去,想想不行,“我丢进来啊。”
“我还没脱呢,你拿进来。”
“……”
易深怕她心大,还是眯着眼睛摸索进去,发现小丫头正在刷牙,衣服完完整整的。
“你自己怎么不拿?我以为你不方便呢。”
“是不方便啊,一动就杀人,主要你不能提醒我,一提醒好像就触动了某个机关,一发不可收拾。”
易深习惯了这些胡说八道,继续灌输他从护士那学来的经验,“记得晚上要穿卫生裤,早上起来一定要用温开水清洗下,是温开水啊,生水不行的,容易滋生细菌,或者直接冲个澡,但是不能坐浴;白天不要穿卫生裤,太闷太热,要……”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很多遍了。”小丫头含着牙刷口齿不清,“你将来不要生女孩了,太麻烦,不仅她麻烦你也麻烦,大家都操心。”
“……”
童言无忌,总是“伤人”。
也许她太小,根本没有想过跟谁共度一生,或者在她的意识里,他只是哥哥……
而他,比她长了六岁,却已经有了这个年龄该有的心思……对别人不一样的心思……
念念,我什么都不能跟你说,但是我又害怕我走后会有别人来填补我的空白。七年,实在太过漫长,变数太多。
我该怎么办?
……
找爸爸!
也许还能谈谈……
“你赶紧洗,我一会回来。”
“你干嘛去?欸,我衣服还没拿呢。”
“自己拿,懒虫!”
“臭哥哥!”
易深出门,看到了走廊上的父亲,正从二叔的房间里出来,父子俩远远的对上了眼。
“有事?”看着儿子径直走来,易北城开口询问。
“爸爸,我想跟你……”
“如果是说出国的事那就免谈。”易北城直截了当的堵住了他的话。
易深在心里哀叹了一声,还是不肯死心,“爸爸,七年真的太长了。”
“长吗?”易北城耸了耸眉,“如果让你在国内读七年呢?”
易深动容,“可以吗?”
易北城哼笑一声,目光灼灼,仿佛一道明光将他照的无所遁形,“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重点不是时间,而是距离。”
“……”
“你阅历尚浅,现在的某些决定不过是一时的冲动,时间久了或许你会发现你原先在意的东西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那个时候想要重来就会很难,所以爸爸才会给你做决定。”
“当初你离家时的那个决定和若干年后的决定一致吗?”易深不能认可,反问他道。
易北城目光一滞,垂下双眸。
谁都没有指名道姓,但彼此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你告诉我!”
易北城务实,并不打算隐瞒,直接吐出了两个字,“一致。”
“那我跟你是一样的,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我认定的事不会改变。”
“那就好好读书,因为你现在除了一腔热血和自以为是的我可以,你什么都没有!空气是不能支撑你的决定的。”
”……“
”是不是很难听?但却是事实!”易北城有些残忍的笑,“易深,你必须提升自己,爸爸可以给你万贯家财,但给不了你能力和毅力,这个年龄你不努力不磨练将来会吃很多苦,走很多弯路,就像你的爷爷。”
“我跟他怎么会一样!”易深不屑。印象中的他永远在喝酒,什么事都不管。
“你只知道你爷爷落魄潦倒,却不知道他也曾风光无限,不过他的风光是躺在父辈的财富上潇洒快活,醉生梦死。”
“不是说奶奶太强势了让他心灰意冷借酒消愁吗?”
“不要听人家说,用你的眼睛看,你觉得你奶奶强势吗?”
“还行吧。”
“臭小子!你奶奶可是大家出身,年轻的时候温良贤淑,若不是自幼与你爷爷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