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会早点回家，在家等着我。”
“好，我等你。”
电话在床头柜震动的不停，姜怜拿起来看见来电愣了几秒才接了起来。“喂，陈医生。”“昨天怎么没来医院？”
“家里有点事。”
“那...今天有时间吗？”
“我......”
“姜怜，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来趟医院吧。”
姜怜只能应下，“好。”
刚好碰上上班早高峰，姜怜被堵在路上，看着一望无头的车队，惆怅的叹了口气。
姜怜随手拉开副座驾的抽屉，我记得这里一向会放纯净水。
可是这次，她只摸到了一支口红。
“不是我的...”
姜怜攥的指尖泛白，胃里一阵阵的恶心，推开车门在路边吐了起来。
前面车队通了，后面的车滴滴叭叭的打喇叭，她却只是紧攥着那只口红，蹲在路边。
“妹妹没事吧？没事快走啊，堵在这。”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不舒服，马上走。”
后来的路很顺畅，姜怜默默把口红放了回去，她告诉自己。
“只要张真源还记得回家，没什么大不了。”
前两年她不是没闹过，怨张真源不回家，怨张真源的冷漠，每次换来的只有他的摔门离去，那个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那个笑的如茉莉一样温暖的人，已经不见了。
只有被爱的人才有任性的权力不是吗？
姜怜轻轻敲了敲门，“陈医生？”
“嗯？姜怜来了？”
她抬头看见是姜怜，放心的笑了笑，姜怜局促不安的坐下。
“别太紧张，我看了上次做的检查，目前情况还是没有那么糟糕的。”
“没有那么糟糕是有多糟糕呢？”
“要是找到合适的骨髓，康复有很大的可能性。”
姜怜淡淡的垂眸，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
“别这样，姜怜，人生总是要有希望的不是吗？”
“谢谢陈医生，要是所有医生都像你一样对人好，那就不会有什么矛盾了。”
“别给我戴高帽子，你乖乖来给我化疗就好了。”
“化疗...我再想想吧。”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顾虑，也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无论如何，别拿身体做你考虑的代价。”
“我知道。”姜怜低头看着手中的报告，“化疗太疼了，我一个人，熬不下来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想治好你吗？”
姜怜疑惑地看着她，姜怜澄澈的眸子，若有些光彩，本该很漂亮。
“我妹妹因为病去世了，我没能治好她。”
“你很像她。”
“对自己好点，就当让我好受点。”
姜怜坐在椅子上，看着医院人来人往，有的欣喜，有的绝望，可好像，只有她是一个人。
“你得的是...是血癌，也叫白血病。”
“这个类型，治愈率不足百分之五十。”
一个月前，让姜怜一瞬间浑身冰凉的一句话，到现在，她好像已经能平和的对待了。
手中紧攥的屏幕亮起。“吃午饭了吗？”
“吃了，你也记得吃。”
突然有一滴血滴在屏幕上，姜怜愣了半晌，才发现她流鼻血了。
姜怜拿出纸巾，捂住鼻子快步走进洗手间。
坐在隔间里仰头仰了很久鼻血才止住，姜怜随便拿纸巾擦了擦衣服。
她看着一手的血，突然情绪就崩溃了，呜咽着哭出声来了。
屏幕亮了，还是他：“等我回家。”
好，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