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寨主给牛冲天的空碗斟满酒,“贤婿,你跟我们一样,都是土匪,怎会当上燕军旅长?”
“岳父大人,你有所不知,我爹已和燕大帅达成协议,牛背山将协助燕军收编各个山寨和部落,若有不从者……”
牛冲天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满门抄斩、全族屠杀。”
哐当一声,桂香手中的玉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以手撑着额头,掩饰道:“我……我恐怕是醉了,得回房歇息了。”
两个丫环上前扶着桂香,桂香扭腰摆臀的进了卧室。
桂香进卧室前,向牛冲天抛了一个媚眼,那媚眼如丝、秋波流转的样子,令牛冲天顿时失去了魂魄。
他胡乱的吃了几碗酒,借口要休息,摇摇晃晃的走向桂香的卧室。
桂寨主夫妻俩,及桂氏三兄弟,并不阻拦。
……
卧室的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
牛冲天暗道:看起来无比清纯的桂家千金,居然是个骚蹄子,她不关门,显然是给我留门。
卧室里黑灯瞎火,啥也看不见。
一股醉人的幽香扑鼻,不消说,那是桂香的体香。
牛冲天反手关上门,“香香,香香,你在哪儿?”
黑暗中响起桂香勾魂的声音,“我……我在床上。”
牛冲天循声走到床边,一面叫着“老婆”,一面摸来摸去,先摸着一副红纱帐,再摸着……
他摸着摸着,感觉有点不对头——他的手阅人无数,凭手感就能知道美人与丑人的区别。
他的手告诉他,他摸到的人,并非脸堆春花、眉扫嫩柳的美人,而是剑眉星目、高鼻薄唇的男子。
他心中升腾起怒火,大骂道:“桂香你个骚蹄子,还未过门就给老子戴了绿帽子。”
帐中有人扑哧一笑,“牛少爷,买一送一,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牛冲天缩回手,“要送也得送个女子,送个男子是几个意思?”
帐中人掀开红纱帐,翻身坐起,“谁说我是男子?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极品大美女!”
牛冲天暗道:难道我的手感失灵,以至于误判?
他正在思忖间,那“极品大美女”一拳打在他鼻梁骨上,直打得他鼻骨碎裂,鲜血长流。
他忍住剧痛,伸手摸向腰间,想拔出他的驳壳枪,腰间空空如也,才想起来,驳壳枪已送给了大舅子桂树。
他心知中了暗算,转身便跑,可木门被他亲手反锁,黑暗中,看不见门,慌乱中,找不到锁,一头撞在墙壁上,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
“来人!”他大声呼救,“老子遭暗算了!”
他的声音很大,但传不到前院。
即便能传到前院,也无济于事,因为,那帮莽汉全都晕倒在地,他们并非喝酒晕倒,而是被酒中的蒙汗药迷倒的。
屋里的灯亮了起来,牛冲天打量着屋内。
床上有一个美人,窈窕玲珑,美艳不可方物,正是桂香。
床前有一个人,果真是个极品,不过,并非极品大美女,而是极品大丑女,她身材高大,脸黑如墨,一双眼睛锐利如刀。
牛冲天颤声道:“你……你是谁?”
黑脸丑女笑了笑,“我是牛冲天。”
“你……是牛冲天?”牛冲天愕然,“那我是谁?”
“你是死人。”
“你……你要杀了我,然后冒充我?”
“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当牛冲天。”
“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你是牛鼻子老道的蠢儿子。”
“我不但是牛魔王的儿子,还是燕军旅长,你杀了我,须得掂量掂量后果。”
“你死了,燕军旅长就由我来当吧。”
“你跟我性别不同,容貌不同,根本就无法冒充我,大美女,我劝你不要做这种蠢事。”
黑脸女子摸了摸鼻子,“我有高级易容师,易容后,连你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牛冲天也摸了摸鼻子,他一摸,就痛得惨叫起来。
床底下钻出一个身穿草裙的女子,拿着一个仿生面具,贴在黑脸女子脸上,然后,在她脸上轻轻拍打,轻拍数下之后,那黑脸女子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牛冲天。
真牛冲天看着假牛冲天,惊得下巴都掉了,这才明白,从“三舅子”站在寨外迎接开始,自己就掉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他当然不能任人宰割,趁假牛冲天不备,抄起身边的一张木凳,猛地砸向“假牛”。
“假牛”伸臂一挡,木凳断为两截,左脚一踢,半截木凳飞了起来,撞向“真牛”胸膛。
那木凳仿佛巨石一般,击碎了“真牛”的胸膛,“真牛”的身躯轰然倒地,临死之前,兀自瞪着一双牛眼,绝望的瞧着“假牛”。
桂香从床上跳下,手持匕首,捅入“假牛”咽喉,“假牛”闷哼一声,气绝身亡。
桂香打开房门,对爹娘和三个哥哥说道:“事成。”
五个人奔进屋内,看了看死去的牛冲天,瞧了瞧假活着的牛冲天,一时没搞清状况。
桂香指着活着的牛冲天,“她是桂花。”
又指着地上的尸体,“牛冲天,就是桂花送的见面礼。”
桂寨主惊喜交集,道:“这是我桂月生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礼物。”
若没有这份礼物,那么,他的掌上明珠就得被当成礼物,送到牛背山,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桂树竖起大拇指,“桂花,你真是女中豪杰。”
雁悲鸣摸着鼻子,其实,我是男中豪杰。
桂寨主吩咐几名家丁,将牛冲天的尸体拖了出去,扔进院后的地窖里,点燃一堆火,烧成灰烬。
从此,世上再无牛冲天,取而代之的,是来自第一世界的雁悲鸣。
前院的壮汉陆续醒来,有人揉了揉头,“金桂寨的美酒,劲太大了,我竟然喝醉了。”
另一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