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荆都可谓是人间惨案,历经半个月妖乱,路槐容以为一开始他绞杀的那几只就可以控制妖乱,没想到短短十五日,妖怪就已经遍布整个荆都,几乎每条街道在夜间都能出现妖怪,荆都虽大,却也经不起每夜这样死人,如今周边的几个城几乎只在白日开城门,且出行都查的十分严格,稍有怪异行为的都会被拒之门外,更别说从荆都方向来的,根本没有地方收容。
路槐容急得焦头烂额,荆都每天都有能人异士守着,也招架不住大大小小的妖怪四处横行,不是今日这家人被咬了,就是明日那家人就剩了一堆白骨,长此下去,只怕荆都到最后只剩下满城枯骨残血。
“如今荆都百姓苦不堪言,只有白天才能出来一半个时辰屯些粮食度日,那些穷的只能靠种庄稼生活下去的穷苦百姓,只怕现在已经吃不起饭,要食儿烹女了。”
方申落一番话说的真实,像一根刺正中路槐容心头,路槐容何尝不知道城内百姓的状况,如今只有富裕人家还能勉强度日,只怕长此以往,富人家的粮仓也该吃绝了。
“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那封尘封已久的书信已经落灰,妖乱刚开始,路槐容便有求助晏州的想法,但是一开始没几个妖怪,他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可以阻挡,没想到半个月过去,这封信终究还是派上了用场。
“一城妖乱,迟早祸及四邻,路城主这封信来的不是时候,也正是时候。”
星枵抓着镇妖杵,久久没有开口,镇妖杵被人盯得紧,妖盯得更紧,如今能解荆都之急的只有镇妖杵,也只有星枵。
真许多年,星枵捉妖无数,虽都是零零散散的妖,加起来也不在少数。星枵在内堂打开尘封已久的木匣,顺着光线看过去,那只木匣落灰厚重,一看便是多年没有碰过,打开的一瞬间,灰尘顺着光线散乱飘扬,霍贞与楚幻赶紧凑了上去,能被星枵贴身保存的一定是宝物。
果然,星枵从盒子内拿出四只朱砂锦花绣的袋子,说是袋子,倒不如说是锦囊,木匣虽旧,锦囊却崭新亮丽,金线混着红色朱砂浸成的丝线在光线下十分耀眼。
不愧是古代工艺,一丝一线都是绣娘心血,不像我那个时代,什么东西都是工厂流水线,稍不留神就撞款式,一点都不好看。原傲黎看得入神,走上前去,轻轻碰了碰,道:“真好看。”
“你想玩吗,给你一个。”
“是吗,那可太感谢了。”
原傲黎一把抓起锦囊,开心的不得了。
“这叫收妖囊,此去荆都,这四个收妖囊随身携带,可保平安,既然你已经收下了,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星枵阴谋得逞般朝着蒋沈寒笑了,原傲黎听了这话,吓得赶紧扔掉手上的收妖囊,趔趄着朝后退了两步,额头一阵寒冽。
“我…我…我不要了。”
“莫不是前几日撞妖,吓得不敢去了。”
蒋沈寒本想激一下原傲黎,没想到原傲黎压根不接话茬,昂首挺胸:“是啊,我什么都不会,还贪生怕死,让我去荆都,不就是白白送人头嘛。”
霍贞在一旁听了半晌,也听得差不多了,原傲黎虽然蠢笨,她也不想带着,耐不住蒋沈寒与星枵话里有话,他们当然清楚带原傲黎去就是累赘,但是这个累赘带去了说不准有意外惊喜。
她捡起地上的收妖囊,拍了拍干净,又和其他三个放在了一起,星枵,楚幻,她,原傲黎,正好四个人一人一个,她正想用什么办法能劝原傲黎,蒋沈寒突然开了口。
“路城主能给我们送信求助,说明现在妖乱之势已经不可控制,说不准已经有妖怪潜入晏州,荆都妖虽然多,也都基本被控制在一个范围内,虽然数量多,但是十分好收服,至于晏州,那可就说不好了。”
原傲黎自然听得出来这是激将法,心里想着:“还不是算准了我会投鼠忌器,荆都到底怎么样,那个路城主压根就没说,还想骗我,不过晏州城门看守的这么严实,只怕想跑进来一只外姓苍蝇都难,还妖怪。唉,不过他们能把我叫来这里开会,也是铁了心想让我去荆都,家伙都准备好了,看来我不去也不行。”
“去去去,我去就是了,不过我可说好了,到了晏州,咱们几个人一条心,就算上厕所也得组队,别到时候去了四个,回来三个,多不好看。”
原傲黎不情愿地拿起一个收魂囊,又问到:“这玩意儿咋用啊。”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出发,路上我自然会教给你们方法。”
一路上,其他个人就妖怪这个物种说了一半,只有原傲黎满脸阴沉,心跳完全没有规律,上次他们口中不足挂齿的小妖已经吓得自己丢了半条命,如今倒好,得对付一城妖怪,还让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去,可不是要她性命嘛。
“以血点收妖囊,若妖出现,只要咬破手指,将鲜血点在收妖囊外侧,再打开收妖囊,妖寻着鲜血味便会自投罗网,到时候只需要扎紧收妖囊的袋口,一个时辰妖怪在收妖囊内便能魂飞魄散。”
听起来挺简单的,原傲黎盯着手指,垫着门牙便咬了下去。
“哎呀。”
“怎么了?”
三人赶忙回头,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手上的皮太厚了,咬的疼,但是根本咬不出血,这要是妖怪突然出现,半天挤不出来血,还不得急死。”
星枵无奈地摇了摇头,闭目念咒,紧着一道红光迸现,他双指并拢,引着红光正点在原傲黎额头中正处,原傲黎随着那道红光后退一步,顿时像开了神智一般头脑清醒,整个人也变得灵光了许多。
“你干了什么?”
“给你的脑子开了光。”
遂三人哈哈大笑起来,原傲黎顿时气不打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