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暗,透光的窗户被木条封死,蜡烛的光源都集中在墙上的两个人。
那已经不算个人了,他们被钉在墙上,头一会往东,一会往西。五官看不出人样,只有虫子在上面蠕动。肚子被开膛,只有一层腐烂的皮肤贴着肋骨,里面空空荡荡。下半身似断非断,拉出一条条肌肉,摇摇欲坠。手臂,大腿的皮肤烂了,被手肘处,膝关节的骨头戳穿……
“小天!!!!”
话音刚落,苍知弋的剑已经抵到那名妇人的喉咙:“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呵,这是守护神做的。我好幸福~我的丈夫和儿子永远在我身边啦!你也想要吗?只要不给守护神血就可以啦~”
林星佑睁开因惊恐而闭上的眼睛,努力平复心情:“血?不给他血,他就会杀人吗?”
“嘻嘻,这才不是杀人呢,他们还活着呢,只是不会动不会说话而已。”
“你看,多可爱呀他们~”
林星佑可不想再往那边看一眼,那跟可爱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见过守护神吗?”
“没见过呀,要见她的人也都不会动不会讲话了。但是我知道,守护神就在旁边哦!你们想要守护神帮忙,可以去求小花。”那妇女说着,一脸慈爱地躺到了两具尸体的下面。
“嘻嘻,你们也要来看看我可爱的丈夫和儿子吗?”
苍知弋看林星佑一脸不适,替她开口问道:“小花是谁?她在何处?”
“小花就是小花啦,她就住在附近呀,你继续敲门就可以碰见了。”
连这个有点疯癫的女人都知道刚才林星佑两人在敲门,更遑论剩下的人,但竟没有一个人因好奇出来看看吗?是在害怕什么东西吗?
“你们还不去吗?晚点小花就不在家了哦。”女人抚摸着尸体,笑盈盈地说道:“我要睡觉了,你们不要偷看我们哦。”
眼前的女人显然拒绝接下来的交流,苍知弋拉着强装镇定的林星佑出了门。
“接下来,我来敲门吧。”苍知弋对林星佑说道。
“……好”林星佑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刚才的画面。
不知不觉间,慢慢地靠近,慢慢地依赖。
“叩叩”,接来下开门的是一位男人,约莫四十来岁,看起来可以交流。
苍知弋有一种拖着越久越危险的预感,直接开门见山道:“吃人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沧桑的男人点点头,邀请她们来个进屋,“我们进来说。”
屋里只有他一个人,窗户同样被封死,而且那男子说得和前一个男人相差无几。
林星佑问:“你们要放血给他喝吗?”
那男子点点头,不断来回扳弄着手指:“对,那怪物要求我们每五天给他放一次血,如此才能放过我们,没给他血的就会被杀掉。”
“怪物?不是人吗?你见过他吗?你们怎么把血给他?”林星佑看他一脸紧张,怕他受刺激,连忙道:“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们不会害你。”
“不不,没关系,我知道。”那男子的呼吸突然加速,不断来回触摸颈部,“它是怪物,绝不是人,我见过它,只有怪物才会跑那么快,我记得很清楚,它有四条腿。”
怕他的情绪突然失控,林星佑用最低的声调说道:“好,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见过它的,你们怎么把血给它的。”
“有一天,我听见有人在尖叫,我就知道是它来了,我们大伙拿起武器去惨叫声传来的地方,就看到一个影子十分迅速地从窗外逃走了。就是那个时候开始,‘一枝花’突然就倒地,口吐白沫,口中念着‘吾乃狍鸮大仙,每隔五日我需要女子鲜血,如此才可保你们平安。’”
“隔天,一枝花又说我们只要每家每户的女人们放一点血给她,她自己会把血拿去给狍鸮大仙。”
一枝花,就是刚才那女人口中的小花。
“我们一开始也不信,可可是真的啊,那时候开始,村里啊,只有没上贡血的人会死。”
“我们之前有人偷偷跟着一枝花去看看究竟,可,每个人跟着的人都死了啊,包括之前不信邪的江湖侠士,我我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一枝花是怎么做到的。要不侠女们,这事就这么算了吧,还是命要紧啊。”
林星佑听得满头诧异,狍鸮大仙?好像是神话中食人的神兽,她问道:“你相信狍鸮大仙的存在吗?”
“我不得不信啊,我只能相信啊。”
相信是怪物,总比相信是人吃人来得好,至少不那么瘆人。
苍知弋突然发问:“只要女子的鲜血?被吃的可都是男人?”
“是……只要女子的鲜血,对,那怪物只吃男人。”
苍知弋眼神一冷,直盯着那男人:“你的妻子孩子呢?”
那男子忽然间眼神惊恐,面色苍白,不断抓耳挠腮:“哈啊,不,我没有妻子,自然也没有孩子。”
苍知弋之前因种种原因,寄人篱下过很长时间,无师自通了观察别人情绪的本事,眼前的男小动作不断,要么是因为烦躁要么就是在撒谎。苍知弋冷冷道:“你放轻松,我们是来抓吃人怪的。”
经苍知弋这么一问,林星佑也注意到了不对劲,这里虽然是武侠世界,但潜在的社会规则还是接近古代,何况这里还是个偏僻未开化的村子,林星佑十分厌恶痛恨但也不得不承认,四十多岁还未有妻子的男人少之又少。
如此看来,他的妻子孩子十有八九遭遇了不测,还与眼前的男人、吃人怪有关。
林星佑没有证据,眼前的男人也不能会承认,她只能强耐不适,继续问下一个问题:“你第一次见到狍鸮大仙是在白天还是晚上?”
林星佑更倾向“吃人怪”是人,狍鸮大仙纯属是装神弄鬼。
“是晚上。“
既然是晚上,那么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