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陆鸣过后,立刻就有下人给许尘安排了住所,那是一间别院,环境清幽,很是僻静。
许尘没有任何的拘束,先是沐浴,换了一身衣物,几乎就在他梳洗完后,就有人来到了这里。
那是一名女子,二八芳华,淡绿长裙,腰肢盈盈一握,面容更是不过巴掌大小,很是精致。
她的身后跟着一名婢女,此时到来,迎上许尘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很是轻柔达礼的朝着许尘弯腰欠了欠身。
随即她那悦耳的声音轻轻传开。
“小女陆瑶,见过许公子。”
陆瑶?
此女就是陆瑶?
许尘哑然失笑,他原本还以为这陆瑶是一个虎豹之姿呢,为此还早作了心理准备,想不到却有沉鱼落雁之貌,这倒是一件意外的事情。
“许尘见过陆小姐。”许尘手掌虚握拳,两根大拇指交叠,同样回了陆瑶一记抱拳礼。
陆瑶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稍稍打量了一下许尘后方的屋子,方才说道:“许公子不必客气,你初来寒舍,小女子过来看看,不知住的可还适应?”
陆瑶声音轻柔,说这话时眼角的余光落在许尘那干净白皙的脸上,一张俏脸隐隐浮现些许的红霞。
许尘笑了笑,连连摆手,一脸惭愧又是带着感激的道:“不敢当,有劳小姐挂念,许某住的很是舒心。”
“那便好。”陆瑶展颜一笑,接着又道:“许公子初入寒舍,于情于理,我陆家都应该备上晚宴才是,但是父亲实在繁忙,怕是招待不周。”
她脸上带着歉意之色。
“不知许公子可有什么喜好和忌口的食物,小女子待会可让厨房做好了送来。”
“小姐太过客气了。”许尘摇了摇头,“许某并无任何忌口。”
陆瑶点了点头。
她似乎真的只是为了这件小事而来。
临走时。
她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
转过头来,朝着许尘轻声问道:“许公子饮酒吗?”
许尘微怔,定定的看着对面的女子,似看的痴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连忙诚惶诚恐的道:“不敢贪杯。”
陆瑶看到他这般忍俊不禁的模样,忍不住捂嘴一笑。
莹莹一笑,抵尽人间春色。
原本僻静的别院随着两人的离去,再次清幽下来。
许尘微微抬头。
蔚蓝的天空上一朵朵白云走过,日头朝着西边坠去,不知何时,已是近了黄昏。
清风徐来,绿柳吹拂,院子里的梧桐微微摇晃。
满院的余晖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的身上。
一袭白衣的少年忍不住感叹:“天作沧海云作山,绿柳梧桐风作浪。”
“我心系云端,只管青云直上,为此脚下沾上一些淤泥,又算得了什么呢?”
……
陆家终究是枫霞城第一家族,纵然是婢女,也是颇有几分眼色。
在离开别院后,香兰再也忍不住的朝着面前的陆瑶道:
“到底是出身泥潭,虽有鱼龙之姿,但终究受困于一汪池水。”
“小姐,看来咱们这位新姑爷,不仅贪杯,而且还是个贪恋美色之人啊。”
毕竟是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贴身婢女,陆瑶并没有因为她的嬉笑而浮现怒色。
想起方才见过的少年,她摇了摇头。
“贪恋美色,正是人之常情不过,他若什么都不贪恋,那才是麻烦呢。”
婢女香兰愣住,仔细思索一番,轻声道:“也是。”
陆家虽是枫霞城第一家族,但说到底也只是富贵之家。
再大的富贵也只能留住池中之物。
先不说少年得意,意气风发,凡求取仙道,志在长生之人又有哪一个是池中之物。
仙凡虽只有一字之差,却有着云泥之别。
修仙之人眼高于顶,视世俗财富如铜臭之物,视人间绝色如庸脂俗粉。
这样的人太难掌控。
更何况凡人谋仙,本就是机缘不可求。
许尘和陆瑶的婚事虽然仓促,但以陆家的能量,却是排场很大。
新婚当日,红色灯笼高挂,绚烂的烟火照亮整个枫霞城。
陆家喧嚣,宾客如云,络绎不绝,皆备厚礼。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许尘新婚燕尔,犹如冲刷去满身污渍的美玉,本就面容俊秀的他,一脸的喜气,在一袭大红喜袍的映衬下,面容白皙如玉,微醺之中透着三分醉态,少年得意,愈发俊美。
此时他端着酒杯一一敬酒,结识众多宾客,非富即贵。
“好个少年郎!好个新郎官!好个我陆家的新姑爷!”
“妹夫,外面的人都说你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攀上了我陆家的高枝,但在我看来,此言差矣!”
敬酒中有人拉着许尘的手,哈哈大笑道:“哪有什么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根本就是凤凰误入麻雀中嘛!”
“凤凰就是凤凰,我陆家的新凤,果然一表人才!人中之凤,大家说是不是啊!”
此言一出,立刻迎来周围的喝彩声,但喝彩之中嬉笑更多。
许尘透着些许醉态的眼睛微眯,在陆家待了这些天,陆家的人他差不多都已经认识了。
陆风。
陆家二代子孙中的第一个男丁,可惜别说长房了,就连长子都不是,其父亲乃是陆鸣的二弟陆山,属于陆家的旁支。
陆鸣无子,更是只有陆瑶一个女儿。
现今陆家主脉后继无人,一旦陆瑶外嫁,身为侄子,他未尝不能过继,执掌陆家。
可惜陆鸣非但没有让陆瑶外嫁,反而为自己招了一个上门女婿。
陆风又如何能对许尘有好脸色看。
龙是真龙,凤是凤凰。
世人常以“人中龙凤”作美誉。
但多以龙赞誉男子,却少有以凤赞誉男子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且有礼数可循。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