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厂区很安静，厂房里也很安静，在黑暗中，循着‘嗡嗡嗡’的制冷压缩机噪音，费特很快就找对了方向。
穿过黑暗的通道，转过拐角，前方豁然开朗，是一个大厅。
天花板昏暗的灯都亮着，空气中弥漫着脂肪的油腻臭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地上有薄薄的一层积水，泛着淡淡的黑红色，像猪肉解冻的血水混合了黑乎乎的污垢。
一扇标准的冷库大门，就横在大厅的尽头。
妥了！
费特心中暗喜，略微观察左右，发现没有摄像头。
便踩着地上的积水，‘呱唧呱唧’几步走上前去，吃力地拉开了冷库的大门。
随着库门打开，内里灯光自动亮起，他抬眼望去，
一排排架子上摆满了猪肉。准确地说，摆满了半扇猪。
一只猪被杀死，放血，从下巴到肚子剖开，摘走内脏，四蹄，猪头，然后沿脊柱一分为二，就成了两个‘半扇猪’，可以被送往菜市场了。
这里，
有很多。
‘得来全不费工夫~’，一阵窃喜涌上心头，紧绷的神经轻松不少，他兴奋地摘下了包着脑袋的破头套，咧着嘴看着一冷库的猪肉，仿佛是一个如愿打开金库的银行劫匪。
沿着两排置物架中间的通道向里行走，双臂张开左右伸出，依次触碰到猪肉上，也不细看，全部收走。
‘亚空间’中杂乱无序地漂浮着不知道多少扇猪肉，不用细细查看也能估算出，这恐怕一千公斤都不止。
任务超额完成，费特心情很愉快，他走出冷库关上库门，打了个冷战。
刚要撤离此地，却听到来路方向，传来‘咣铛’一声响动。
费特被突然传来的响动吓了一激灵，左手掌张开手电，右手拿着空心铁锥子，在一个不锈钢桌台后半蹲着身子戒备地看着那个方向。
仔细倾听，是厂房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原本来时黑暗的通道，灯也依次被点亮了起来，还隐约能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
糟了，有人来了！
这也就凌晨三点左右吧？这么早就有人上班？
费特心中发慌，根据以往的经验，偷东西被抓个现行，一顿胖揍是少不了的！
人家冷库里丢的肉可值不少钱，这要是真被抓住了，肯定会被送‘平安所’的。
到时候官差会怎么说？
人家都是偷钱，偷值钱的，容易变现的东西，你呢？
偷上千斤猪肉？
拷！你搁这搞刑违役束呢？这绝对是要载入死册的！
而且那么多肉丢了，哪儿去了？我怎么解释？
费特急得像听见猫叫的耗子，满地转着圈地环顾四周。
这时他注意到在大厅的墙边，放了两排半人多高的蓝色圆形大塑料桶。
来不及多想，费特踮着脚尖几步上前，铁锥子收进亚空间。伸手掀了掀好几个盖子，里边都盛满了黑红色的脏水。
翻到第二排，总算让他见到了一个空的桶。
他撑着胳膊抬腿迈了进去，拿过旁边的塑料桶盖子顶在脑袋上，蹲下藏好。
‘好臭！’费特差点没被熏晕过去，他屏住呼吸悲催地琢磨着：‘这莫不是装猪下水用的桶吧？这里边儿也太臭了。’
灵机一动，他手掌按住了大塑料桶内壁朝向墙壁的那一侧，集中精神，用‘亚空间割离术’挖走了碗口粗的一大块桶壁。
相对还算‘新鲜’的空气马上涌了进来，他凑近这个缺口，在桶和墙壁之间的缝隙旁边，张开嘴小声地大口呼吸着。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脑海：
‘我能切走一部分塑料桶，那墙也可以切啊！我为什么不直接切墙挖洞跑路呢？？？’
来不及了！费特压下懊悔，静静藏好。
这时，脚步声，男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终于，
声音进入了大厅。
“老大，一会儿这俩人咋处理啊？还是噶了，扔绞肉机里，完了肉馅喂野狗？”
瘦子舔了舔嘴唇，猥琐一笑：
“在那之前，咱们能不能整点儿娱乐节目？
你看这姑娘模样也还凑合，要不咱们......哦不，要不老大你先爽爽，然后我也......，最好......嘿嘿嘿嘿，最好是当着他男朋友的面儿......是不是更那啥点儿......”
“在这儿？沃妮玛德？我一个变态听了都觉得变态！”胖子嫌弃地皱了皱眉头，一脸横肉更是挤到了一起。
“嘿嘿嘿嘿~”
“不行！”
“啊？为......”
“弄死之后，还是和平时一样，但这姑娘绝对不能碰。
‘那位’可是吩咐过，他安排的，是别的‘节目’。”
费特头皮一麻！感觉心跳都慢了半拍。
他听出来了，这是丧彪的声音，这大破锣嗓子，天水镇独一份，这屠宰厂就是他开的，错不了，就是他！
费特心说这聊的是......毁尸灭迹的手法？
他们要杀人？杀谁？
费特急中生智，用两根手指对着声音传来的大概方位，抵上了塑料桶内壁。
‘亚空间割离术’！
他挖出了两个手指粗细的孔，眼睛凑近悄悄观察着。
果然是肥猪一样的胖子：丧彪！还有他的瘦猴小跟班。
两人走进大厅，瘦猴忙不迭地从墙边拉过来一把折叠椅，打开，肥猪大马金刀地坐下。
不多时，外边走廊又传来脚步声，还伴随着手拉车轮子咣当咣当的噪音。
两个丧彪的手下拉来了一个小板车，停在了厅里，丧彪对两人摆了摆手：“去外边守着大门，我没叫你们就别进来。”
今天的场面与以往不同，这是他入圈儿的门票，也是他的投名状。涉及到将来的主子，这事儿除了自己的心腹瘦猴，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