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黄色的身影急急赶来,狠狠扇了苏沐言一巴掌。
“你这个毒妇!”
苏沐言笑了,笑得快意又痛苦!
“萧暮云、苏韵我诅咒你们,众叛亲离,不得好死!犹如此耳!”
她要叫这两人午夜梦回,犹记得今日。
贵妃照镜子时,皇帝见到贵妃时。
那咬掉几乎一半的耳朵,将是见证,再伴上这诅咒!
如何还能好眠!
贵妃在那里捂着耳朵尖叫,血流不止。
帝王则是脸色阴沉地一边听着诅咒,一边看着贵妃,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些什么。
“宣太医!”
贵妃被送走,皇帝回头看了眼她的废后。
苏沐言服下的毒已然开始剧烈地发作了,七窍也隐隐渗出了血液。
她就那样眼帘微微下垂地看着地面,眼中再不见其他,似是不愿再看这世间。
此时的她与刚才的癫狂不同,只在静静等待着属于她的死亡。
......
城外军队已经驻扎。
城中百姓仍旧在平静的生活,没半分因夺嫡之争被扰,因这场宫变,不过是一场追逐的游戏。
原本的帝王离城而东逃,没有半分的抵抗,人心皆已涣散,将领也皆已离心,这场本该流血的皇位交替,就像这座皇城到了换岗时间,换了群守卫般平常。
宸王带兵而来,战败东逃的皇帝皇妃众人也已被抓回。
领军之人已然踏入了皇宫内廷。
本来用来上朝的偌大宫殿上,现在却只有两人,一人着战甲背身而立,一人着黄袍倒坐在地。
“你舅舅乃贱商,你这等身份竟然敢起兵叛乱,谋我大楚江山。”
萧景城回身低头看向倒坐在地的昔日皇帝,眼中没有半分情绪起伏,只在听到他冰冷的声线时,才知他或有着些隐忍的怒火在其中。
“皇兄,本王母后乃先皇后,本王乃正宗嫡出之子,你却是庶出,若论身份,本王自是比你尊贵。”
“本王的舅舅为这大楚江山捐了多少钱,缴了多少税,行了多少仁义事,这些功劳岂是你一句贱商就能驳斥的!”
萧景城掐着萧暮云脖子将他一把拎起来,低骂了句:“软骨头,站起来说话!”
“你开始不与朕争皇位是在蛰伏,就等今日时机成熟了,是嘛!”
“若你不把她害死,这皇位本王也不会来与你争!”萧景城语气淡淡的,但眼中却透着一股冰冷和杀意。
“谁?”
“你的皇后!”
“因为她,仅仅因为一个女人,朕不相信,你本就是有野心的!”萧暮云显然有些诧异。
“本王当然喜欢她,要不是她,你当不了这个皇帝,就如同现在的你这般,争不过本王!”
“她喜欢你,本王便抽身让开,她想要当皇后,本王便让你一国,可你竟如此待她,如今还害死她,皇兄啊皇兄,你说说!你让本王如何再忍!”
“可惜了,她死了,就算你真有这般深情,终究也永远不可能再得到她了!我输了,你也输了!”
萧暮云笑了,自东逃后他第一次笑,笑得有些癫狂。
“皇兄,挑一个死法吧,算是弟弟最后送你的礼物。”
听了这话,萧暮云癫狂的笑止住了,他看了萧景城一阵。
随后他便用颤抖的手移开了萧景城抓住他衣领的手,挣脱了束缚,撞柱而死了。
萧景城走上前抚平了萧暮云睁开的眼,随后将一卷圣旨盖在了他的脸上,便离开了大殿,走到宫中一处隐秘冰窖。
冰窖中赫然是一副冰棺,通体雪白,透着些冰寒之气。
“阿言,他敢废你,我就废了他。”
男子轻抚女子面容,语气温柔至极,早已不复在大殿时的阴寒。
“阿言,萧暮云死了。但他要是先去见你,会不会对你说我的坏话,那可不行,我得封住他的嘴。”
男子神色正常地讲着,仿佛不是对着一个死人,而是对着一个活生生的多年老友在闲话家常。
“你这样爱他,看得我都快嫉妒疯了!”
萧景城轻轻摩挲着一个精致金色小香囊,轻问着棺木中人“若是你我长大后,我早些和你遇见,比他更早一些,你会不会喜欢我。”
萧景城说完这话后,便悄然将手收回,五指紧紧抓住冰棺边沿,眼角带红,神情破碎痛苦。
“或许你是不会的,你只喜欢温文尔雅的,像他那样的...哪怕是假的,你也...!”
猛然他吐出了一口血,那血染红了冰棺边缘,他赶忙用袖子去擦,却越擦越红,怎么也擦不干净。
“姻缘当真强求不来嘛,阿言。”
“不!我以前信,现在却不信了,他既不爱你,负了你,不如你继续当我的皇后可好,只是我这皇帝怕是要短命些。
“这些年他们一直给我送加剧我寒毒的药,他们说是你赐给我的,我便喝了。”萧景城自嘲地笑了笑,“他们可真会找借口,但凡找个别的理由我可能也就不喝了,不过如今也好,可以早些来见你。”
“你会说我傻吧,但他们既以你为借口,我怕我不喝、假喝,你会有危险,哪怕这个几率有一分,我也要保你。”
“阿言,下辈子,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抢走你,伤害你,除非我死!”
......
苏沐言死后游魂离体,在外漂泊了阵子,今日终是落到了实处。
还未睁眼,便是一阵头痛欲裂,日头照进来有些烈,抬手遮了遮,发现自己在一张床上,身着一薄如蝉翼的衣裙,床底下晕着个男人,头上还流着些血。
苏沐言拍了拍脑袋,缓了缓,记忆便汹涌而来。
其中包括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
这难道跟自己魂魄游荡时吞噬的一个黄色小光球有关。
那是一些药理知识,但有些乱,仔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