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镜知×韩忱
“小忱又来啦。”
和韩忱打招呼的是社区电影院的售票员,她在这工作很久了,经常见到韩忱。
韩忱很生涩的笑着:“露姐,我要一张最新上映的电影票。”
“好嘞,等着啊。”
露姐站在韩忱的左手边,但韩忱是冲着他的右手边说话的。
因为韩忱看不到,他是个盲人。
“来小忱,拿好了啊”,露姐拉着他的手,把电影票塞到了他手里。
“谢谢露姐。”
韩忱靠着盲杖走的很慢,虽然他已经失明很久了,但之前他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肯出门,近期才被劝出门来的。
因为走的慢,他也就听到了别人的议论。
“你说多好的孩子啊,就这么瞎了,当父母的得多难受哟!”
“是啊,我看这以后找媳妇也难找了吧!”
“那可不是吗,我反正不愿意我闺女嫁给一个瞎子,这以后再生了孩子,又得看孩子又得伺候他的,哪还有好日子过。”
露姐出声制止:“好了好了,别说了,赶紧忙你们的去吧。”
议论韩忱的是三个保洁阿姨,每次韩忱来电影院她们都要说一遍一模一样的话。韩忱想不明白,自己只是看不到又不是听不到,就算要说,不能等自己走远了再说吗?
等韩忱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进了放映厅之后,从角落里走出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时总来了。”
“露姐”,时镜知客气道,“刚刚进去的那位是…”
“哦你说小忱啊,他最近每个星期都过来呢,看来是挺喜欢看电影的。”
“能给我看一下他的登记信息吗?”
“啊…行啊”,客人的信息都是隐私的,不过时镜知是盲人影院最大的投资人,露姐也不好拒绝。
在看到电脑屏幕上韩忱的照片和信息之后,时镜知握着鼠标的手越来越紧。
“露姐,能帮我个忙吗?”
这家盲人影院就在韩忱住的小区附近,步行最多也就十分钟的事。这里原本是家社区影院,后来有人投资,就空出每个星期的周六来,专门为盲人或者有其他视力障碍的人放电影。这里让视障人士看电影的方式是由一位工作人员陪同,为他们解说相应的画面。
每位顾客可以选择一直让同一个工作人员陪同,也可以每次都换不同的人。
给韩忱解说的小伙子一直是同一个人,韩忱习惯了听他讲话,就一直没换过。
不过下一个星期韩忱来的时候却被告知那个小伙子辞职了,韩忱只能再换一个人。
露姐给他推荐了一个,“这个小伙子叫阿文,在我们这儿干了也挺久了,最近他帮忙的那个客人一直没来,就暂时让他给你解说着,你看行吗?”
时镜知很忐忑,他怕韩忱会拒绝。
“好”,韩忱点了点头。
时镜知和露姐都松了一口气。
“你好,我是阿文,很高兴能为你解说电影”,时镜知朝他伸出手,随即想起他看不到,又把手收了回去。
韩忱觉得阿文的声音有些熟悉,跟时镜知的很像很像。但韩忱没有继续想下去,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忘掉时镜知了,虽然过了这么久,并没有什么用。
“你好。”
两人落座后,时镜知便以阿文的身份解说了起来:“今天播放的电影是《盲探》,是2013年上映,由杜琪峰导演,刘德华和郑秀文主演的一部犯罪动作电影。”
时镜知正欲继续往下说,韩忱突然打断了他:“不用说了,这部电影我看过了,今天你休息一下吧,我自己坐在这边就可以。”
顿了顿,时镜知说:“好,那你有需要就叫我。”
因为需要人解说,现场就会出现很多不同的声音,所以一间放映室能坐的人数量很有限。时镜知就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不是看电影,而是看韩忱。
这部电影韩忱看过很多次,以前没有失明的时候看是被剧情吸引,后来失明了之后看是被男主角双目失明仍然坚持查清旧案的坚持不懈的精神吸引。
韩忱也很想像男主角庄士敦那样,即使双目失明,也绝不放弃希望。
但他还是没有做到。
一场电影下来,时镜知除了开头简介一个镜头也没有看,也没有听到电影的声音和其他解说员的声音。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韩忱一个人。
时镜知和韩忱是大学同学,他们也是从大学谈的恋爱,持续了很久很久,只不过韩忱后来提了分手。
大学时期的时镜知个性张扬敢爱敢恨,特别招人喜欢,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几乎每天都有人拿着一瓶矿泉水或者运动饮料跑到篮球场去跟时镜知表白。
但时镜知没有一次同意的,不是因为他有多么高傲自大,而是因为他心里早就有别人了,那个人就是韩忱。
韩忱比时镜知低一届,韩忱入学报道那天时镜知是帮忙搬行李的志愿者。
因为韩忱是艺术生,学古筝的,所以带的行李很多。
那时时镜知刚帮一个学妹搬完东西就看到了背着大包小包还拖着两个行李箱的韩忱。
韩忱的皮肤很白,又很瘦,所以被一大堆行李围着,就显得很可怜。几乎是一眼,时镜知就喜欢上了这个白白净净的学弟。
帮人搬完行李之后,时镜知找了个特别蹩脚的理由要到了韩忱的微信。
他说他整天打篮球晒黑了,想和韩忱学习一下变白的方法。可人家韩忱那是天生就这么白,又常穿长袖长裤,和他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没关系,就算是这样,时镜知也还是靠着他比墙皮还厚的脸皮让自己的微信躺在了韩忱的好友列表里。
时镜知也是个不会表达的人,但他有满腔的爱意可以对韩忱表达。之后他也经常找一些无关痛痒的理由约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