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且慢!”
云初刚要和萧烬上马车,梁楚楚提着裙摆从府中赶了出来。
她穿着一袭春绿色纳绣广袖飞花布圆领袍,身上是碧蓝锦织披肩,云鬓上别着各式各样的朱钗,腰间系着长穗五色宫绦,一双金丝线绣羊皮履,一看就是经过了精心打扮。
好浮夸。
云初只想到了这个形容词。
“王爷要进宫,怎的不提前与妾身说,要不是妾身恰巧听到下人们提起,就差点赶不上了呢!”
梁楚楚说着,就要往萧烬的马车里钻去。
萧烬不由分说地抓住梁楚楚的后领,用力一扯,把她扯到了自己身后。
旋即,他双手握住云初的腰,轻轻一抬把她先送上马车。
“本王事务繁多,忘了,”清冽的语调,似翠珠坠落在地,不含一丝语调,“本王的马车太挤,你坐另一辆。”
“哎,王、王爷……”
梁楚楚喊了好几声,马车里的萧烬都不再对她回应。
她本想跟着他上马车,她就不信萧烬还能真的把她赶下来不成。
可她找了好久,也没找着马凳在哪儿,最后只好放弃,坐上另一辆马车。
萧烬早就把马车上的马凳丢了,因为他有私心,他要云初每次上下车都由他来抱,留着马凳岂不是坏了他的好事?
他根本也没打算带上梁楚楚进宫,但他想起前世春蒐时的一些场面,突然就想让梁楚楚跟着吃点苦头。
若是她过于娇气,不幸丧命于皇家猎场,到时候追究下来,似乎也追不到他的头上。
甚好。
马车开动,云初凝思进入意识,确认了一遍她提前往实验室里塞的食物。
听说春蒐要持续好几天,进了皇家猎场之后,除了皇上和太子,其他皇子以及贵族子弟都会有各自的营帐,吃喝睡都
在营帐里。
皇上和太子是至尊之体,会由宫人每日接送回宫。
按照皇上立下的规矩,在进入猎场时不允许带入过多的食物,这几日只能靠自己狩得的猎物过活。
若是无法靠自己狩得的猎物挺过这几日,那便意味着直接出局,结果必然被众人瞧不起。
能进皇家猎场之人都是有头有脸之人,谁也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所以在进场前,很多人都是能少带食物就少带,甚至不带。
她就不同了,她不仅带了很多食物,还有零食。
“初初。”
萧烬唤了她一声,将她从意识中拉了回来。
“嗯?怎么啦?”
“这个你藏好,狩猎之时本王不确定能不能将你带身边,若是有危险,用它保命。”
萧烬张开掌心,上面是一支仅有一指宽的哨型暗器。
这只袖珍暗器制作得很精妙,只要轻轻按一下地步的圆钮,便能从哨口发射出一枚毒针。
因为体积太小,所以最多只能容纳十根毒针,不过十根毒针也足够云初保护自己了。
他简单教了一下用法,又叮嘱道:“不管是谁对你造成了生命威胁,不要犹豫,任何后果都有本王为你担着。”
“东西是好东西,可我怎么带进去呀?”她是故意这样问的,毕竟进宫要经过很严格的搜身,她可不想让萧烬知道自己有个万能的实验室。
萧烬嘴角微翘,意有所指,“你自有主意,不是么?否则上次太子妃册封大典上,你又是如何变出那些个小玩意儿?”
她被反问住了,心虚地咳了咳。
可恶,他的记性怎么这么好?
“放心,本王不会深究,每个人都有秘密。”
萧烬显然不想拆穿她,她也就松了口气,将哨型暗器握住手中,“王爷,这好
东西是哪来的?”
“本王闲着无事做的。”
“王爷还会制作暗器呢?难怪上次在书房里见到一本暗器大全,原来王爷是有研究呀!”
“研究说不上,略懂一二。”
“哎,谦虚谦虚!嘿嘿,还是多谢王爷啦。”
“嗯。”
有了这支小暗器,她可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这么好的东西,要是萧烬早点给她,先前她何须畏惧幽影阁的隐刺?
来一个她就射一个。
到皇家猎场的时候,人还不算多,除了萧卿言和萧沂这两个熟面孔,其他人她基本是没见过。
或许是曾经见过,但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三哥!”
萧沂刚看到萧烬,像是看到大棒骨头的二哈,撒着腿就跑了过来。
他的动静很大,在场的人也齐齐看向他们。
“看,那个就是渊王萧烬,这次春蒐的头筹多半是他的了。”
“比赛还未开始,你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怂包。”
“东磁,你还别不信,都城里的公子哥和宫里的皇子,哪个比得上他真正上过战场的人?人家可是真刀真枪,手上沾过无数鲜血的人,不是玩玩而已的。”
“上过战场很了不起吗?我爹也上过,少说我也是镇国嫡子,日后也是要接替我爹的兵权!他是真刀真枪,我也是真刀真枪,我爹都夸我枪法好!”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况且狩猎要看不仅仅是武力,还有智法、箭法,他确实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
贵公子们的讨论一声高于一声,从刚开始畏惧萧烬的实力,到后来直接不将他放在眼中。
萧烬不在意,只是默默帮云初搭好营帐。
但萧沂在一旁听得非常不顺耳,“三哥,他们都是一群有眼无珠的人,我反正坚信三哥一定能拔
得此次春蒐的头筹,让他们长长见识!”
萧烬很是敷衍地‘嗯’了一声,扭头看向云初,“给你铺了两层羊绒垫子,你过来试试是否还舒适。”
云初一头钻入营帐里,坐在软绵绵的羊绒垫子上,别提有多舒服了。
她露出满足的笑脸,“真的好舒服哦,萧烬你也进来试试嘛。”
萧烬不由心生怜爱,抬手揉了揉她的脸,“不了,待会儿父皇一来,还不知道要先做何事,本王是铺给你的。”
梁楚楚一路跟在两人身后,心中早已是怨气横生,眼下看到萧烬铺好如此舒适的垫子,也想着先进去休息一会儿。
可她刚走到营帐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