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噼啪噼啪!”
不断传出的鞭炮声,使得年味也越来越足。
李家庄中的各家各户房檐下,也都挂起来各式各样的灯笼。
换门神,贴对联,挂年画之类的事情,以前都是李云沐自己一个人做,而母亲在那指挥。
今年变成了兄弟二人做,指挥的自然就是父母二人。
一家人其乐融融,家中的仆役也都是喜笑颜开。
兄弟二人也因过年的到来,特意派人把工匠的家人都从海门卫接了过来。三叔也派人告知,台州接手灾民事宜,他在忙着安排人员护送。铁矿石也会在年后送来。
伴随着鞭炮的阵阵爆鸣声中,年节慢慢的过完。
回庄过年的卫所将士率先离开了家,在乡亲孩童的欢送下,整齐的离开了李家庄,奔赴各自的驻地。
然后便是工坊的逐渐开工,族学的重新开放。李家庄的庄民们又回归平常生活模式。
李泽岚则是在族学中开始讲课,族中准备下次进京赶考的学生们,也纷纷聚集在族学,就等李泽岚开课。不过可惜的是,族中武学课还是迟迟没开,占了训练营地的灾民还未搬走,想要参加武举的也只能在围着庄子跑跑步。
李云沐兄弟二人的水利机器倒是制作完成了,格外巨大的外形,用人力脚蹬的根本看不出来效果,而且累的气喘吁吁也蹬不了不多久。
木制零件的易破损和不耐磨,只能尽量简化操作。
经过不断的改进,削减多余部位,减少摩擦和损耗之后,兄弟二人的思想逐渐统一,最后制作出了一个只有一尺见方的机器。
不但可以连接水车,还可以人力驱动。
还把作坊中不多的铁料贡献了出来,让工匠们制作出铳管。看着工匠把铁料烧制成熟铁,冷暖之后又烧制通红捶打成铁板。
李云沐是看的津津有味,毕竟当初他还想折腾炼钢来着,只是投资太大,没有专业人员就放弃了。
随着工匠一遍又一遍的捶打,最后在通红的凹形铁块上放入一根光滑的熟铁棍子,继续敲打。
“大哥,你说有水利锻锤之后,是不是这一步也可以加快速度了。”
“确实如此,看他们如此辛苦,还如此费力,如果水利锻锤可用,必将极大的提高生产速度。”
“嗯,现在材料不足,只能先这样了。”
“等三叔材料运送来,在弄这个水力锻锤。”
原材料的限制,只能慢慢研发实验。而且锻锤也要通过不断的实验,重量和材质,力度大小,时间上来不及,只能让工匠们继续按照他们的老办法打造。
“那本神器谱,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如果那位还在世,我肯定去拜他为师。”李云沐又想起了已经去世的赵士帧。
“哎!别说你了,我当初在皇太孙书房中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别提有多惊喜了。到处打探这个人的去向,因不得志郁郁而终了。可惜了如此大才。”
二人都为错过了这位大才惋惜不已,被诬陷、排挤的赵士帧,于万历三十九年因病去世。又对朝堂上那种排除异己,自私自利、毫无底线的政治斗争感到无力而又愤怒。
万历48年,1月11日。
终于等到了工匠们打造好的十几根大小不一的铳管,选出合适的三根,分别固定在制作好的桌子上,用选好的钻头连接在机器上,开始打磨枪管内壁。
不断传出刺耳的摩擦声,让兄弟二人跑的远远的。看着管内不断迸射出的火花,不断深入的钻头。
不长时间,三根管子就打磨完成了,李云沐也不懂好不好,只是大概比划了一下,至少三根管子的内壁直径基本一致了。
而那些工匠欢呼连连,听他们说完才知道,以前他们打磨一根需要整整一天时间,还不一定有这样整齐光滑,这样的统一的铳管,就可以使用统一的纸包弹了。
李云洺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遂发火铳的成品。
“还有几天,至少让我看到点希望在回京吧。这也算是跟皇太孙吹嘘的资本呢。哈哈哈。”
拗不过哥哥的李云沐,无奈的把剩下的边角铁料,又在家中翻找出来的不用的铁制品都拿来融了,好不容易的凑出了一点铁料。
然后详细的开始讲诉遂发的原理。
燧石碰撞火镰盖子,击打残生火星,点燃火药池中的火药,最后激发铳管内的火药激发铅蛋射出。
虽然原理不难,可是如何使叩动扳机的力量,能达到燧石击打火镰盖产生足够的火星,才能使火药池中的火药燃烧。
还有取孔多大,火药池如何固定,如何保证铳管气密性,会不会炸膛。
总而言之,问题多多。
李云沐二人的争论,很快便引起了身边无事可做的工匠。这场本来只是两人的讨论会,变成一群人的讨论会,不过这种专做鸟铳的工匠,确实眼光独特,折叠的熟铁片也有足够的弹力等等。
一群人在那议论纷纷,确定下一个部件,便有工匠过去制作,最后又组装在雕刻好的木柄上实验。
万历48年,1月15日。
这天一早,遂发火铳还是没有制作出来。
可是李云洺不得不出发了,万历年的过年长假只到1月20日。本来想送大哥去杭州府的,因大哥着急想要遂发火铳的成品,勒令自己不得去送,无奈从李家庄开始送,一直送到台州府就被撵回来了。
“沐弟,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兄弟二人,往后的日子很有很久,赶紧回去把遂发火铳造出来,早点了了哥哥的心愿吧。”
李云沐就在这句话下无奈的孤独的回到了李家庄,而父母二人却一直送大哥直达杭州。
李云沐其实是心慌慌的,毕竟大哥的工作就是陪皇族读书,这样迟到会不会收到处罚,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