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城外,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老人骑着马飞快的行驶在官道上,老人一头白发盘起,上面插着一根桃木簪子。
腰间挂着一把长刀和一个葫芦。
苍老的脸上长满了胡茬,老人面色红润。
看起来有股睥睨天下的霸气,当然要是马鞍上不挂着两只鸡的话。
谁见了都觉得是一个睥睨天下的大将军。
苏义老远就看到一个身穿布衣,留着寸头的老人,站在城门下一个显眼的地方。
那老人,好似也发觉了他一般,从远处冲了过来。
苏义勒住马站在原地,左手缓缓握住刀鞘,做好随时抽刀的准备。
只见那人跑到面前不远处站定,喊了一句。
“三公子?。”
苏义的手僵住了,这声音和自己记忆中那个声音很是相似,只是变得苍老了些。
他看着面前布满皱纹的脸,轻轻的嗯了一声。
苏河扑通跪了下来,双眼满含热泪。
“老奴苏河见过三公子。”
“老奴有罪,家族有难时不在族内抗敌,还请三公子责罚。”
这一刻老人沉默了,他当初收到信时,心里有诸多话语想说,只是如今见到了自己要见的人,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沉默了许久,老人轻声说了句。
“这些年辛苦你了,往事已矣,就不要介怀了,那不是你的错。”
苏河摇着头。
“当年若不是我前往北境蛮荒之地,一直留在族内坐镇,定不会发生如此惨案的。”
老人蹙眉,怒骂一句。
“别给老子婆婆妈妈的,拿出你虎卫统领的样子来。”
“当年老子被草原七十万联军困在山海关内,那群家伙看老子手里没多少骑兵,天天在关外叫骂。”
“气的老子道了句,真憋屈。”
“你小子直愣愣的和老子立军令状,非要带着虎卫冲阵,”
“怎的如今老了,拿不动刀了,还是怎的,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一样。”
苏河顿了顿,擦掉泪水,站起身,右手捂住心口,左手抓住刀柄。
咧嘴一笑。
“虎卫统领苏河,见过将军。”
老人咧嘴一笑,从马上跳下来,将马鞭放到苏河手里。
“他娘的,好久没吃过鱼生了,走,今天老子要吃个够。”
苏河拉过边上的战马,紧紧跟在老人身后。
傻笑着没有说话。
两个老人缓步走在官道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这一刻苏河觉得好似回到了以前那段时光。
那时候他们都是义气风发的少年。
自己被苏远捡回来,对四周的一切都有些陌生和害怕。
他就把自己送到三公子身边,让自己跟着公子念书习武。
那时他们十二岁,还是更小一些自己也忘了,太久远了。
两人没次从书院回来都如现在这般。
公子走在前面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自己则牵着马跟在后面,乐呵呵的应付着。
自己其实知道,公子其实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那么紧张,才会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讲话。
两人来到鱼生店,苏义看着门口那张牌子,笑骂道。
“黄小子果真和小时候一样精明,明明两家店都是他的,他还要搞这种小把戏来吸引客人。”
“老爷,要不要我去吧小公子和小小姐喊过来?”
苏义大马金刀的坐在一个空位前,摆摆手。
“喊来做甚,你我兄弟二人多年不见,今日当一醉方休,小孩子明天见也没什么。”
不过刚说完老人有些迟疑的开口。
“那个苏钰女娃娃长的如何?”
“小家伙胆子大不大?喜欢什么礼物?”
苏河这些日子已经把苏尘和苏钰的身份弄清楚了,笑着道。
“苏钰小姐很可爱很漂亮,而且很是乖巧懂事,而且和少爷一样,都是个习武天才。”
“才十五岁,前几日就入了一境。”
“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至于喜欢什么老奴也不知道。”
“不过上次中秋时,公子把小姐气哭了,只给了颗糖,小姐就变得开心了。”
“兴许是喜欢吃糖吧。”
老人一拍桌子。
“好个苏尘,居然把人家娃娃弄哭,看明日老夫不打他一顿。”
苏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此时正在钓鱼的苏尘紧了紧手里的杆子,不知为何他老觉得自己眼皮跳的厉害。
特别是伴随着太阳渐渐落山,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苏尘转头看着身后正在和苏钰玩象棋的小崽崽。
“苏玄,你爷爷回来没有?”
“没有,公子要不我们出去找找吧?”
苏尘将鱼竿一扔,伸出手掐着手指在那里嘀嘀咕咕一阵后。
猛然起身,吓了苏钰和小崽崽一跳。
“今天距离爷爷说来泰城已经过去了十二天了,苏河老爷子今天这个时辰没有回来,只有两种可能。”
“爷爷到了,或者是苏河老爷子出事了。”
“第二种可能很低,那么只有可能爷爷到了,我们去城里找找。”
两人点头,跟在苏尘后面就向着渡口走去。
苏钰有些奇怪。
“哥,你什么时候学的算命?”
苏尘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苏钰。
“我没学算命。”
“那你刚才?”
“我在算日子。”
……..
平安酒楼内,苏义和苏河聊着小时候的事,以及最近这些年的事情。
往事总是反复无常,当时只道是寻常的小事,都会让两位老人笑许久,人这辈子不长不短。
年轻时向往未来,老时想着从前。
百般滋味需自己品尝。
平安酒楼外,三个人在门口徘徊着,苏尘有些迟疑,不敢上前打扰两人。
苏钰则是有些紧张,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