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问问关于我的事吗?”纪年年擦好眼泪,将心情平复了下来。
“不想。”他直截了当道。
“为什么?”纪年年不解,他难道就一点不好奇吗?
“因为这样不好。”
“哦,好吧……那我自己跟你说吧。”纪年年见他那固执样也无可奈何。
“其实我原先并不是住在这的。我原来在南京那边。十岁以前我一直都住在那儿,这栋房也是去年修的。”她恢复了以往可爱俏皮的模样,腿在凳子下摆啊摆。
“我父母都是硕士,他们都生于江西,之前都在南京任教。他们的家乡其实就隔着一条圆圈河,爸爸在时程村,妈妈在外桥村。”
程莫默默听着,不发言。
“他们是大学时认识的,都有着高学历,奈何生出我这么个傻傻的女儿。从小到大成绩都是“名列后茅”。不过他们并不恼,知道我的成绩不好,就教我琴棋书画,教我炒菜做饭,教我自力更生。”她眼中是一抹神往,也许她在想着过去的日子吧,可惜已是过去。
“南京大学的工资很高,而他们生活确是简朴的,每天自己回家买菜做菜,不吃学校的,因为贵,他们要省钱,我以前不知道省的干嘛,可后来知道了。”
“后来有一天,他们突然对我说:‘咱们回江西吧?那才是咱们的家。’我当时对家没有个清晰的概念,于是就扑朔迷离的跟着他们回来到了这里,他们说,这里才是家,被圆圈河围绕着的家,祖辈们都在这守望着你、等待着你。”
“他们回来后致力于乡村的开发,很少有时间管我,我每天上上学,放学后摆弄摆弄钢琴,或是自己与自己对弈。”
“上个月他们对我说要去监督锂矿的开采,我一想又是一个人孤单地度日很难过,发了火,不过还是不能让他们陪在我的身边,没办法,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舍小家为大家,其实就是不回家让自己良心好过的借口”
“可就在今早,家里突然收到一封信,信上很多字我不认识,不过大致能看懂,他们说,我爸爸妈妈牺牲了,被塌方掉下的巨大岩石死死压住,后来送去最近的医院,结果因抢救无效死了……”她声音有点发颤,不过没有流泪。
“节哀……不过你应该坚强些。”程莫终于开口了。
“我知道,我会听话的,我不会像之前那样寻死了,对不起。”纪年年长长的睫毛低垂了下去。
不过突然,她又笑笑说:“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可不是天上的仙女哦。”
“那你为什么想让我做你男朋友?”
“那信上说,他们死前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见我找男朋友,没有看我走进婚姻殿堂。”
“这样吗?”他略显失落,觉得自己只是她完成她父母遗愿的工具。其实他的话没说完整,原话应该是:“只是这样吗?”
“不只是,”她居然心有灵犀的答道,“也许是你将为数不多的晚饭分给小狗的时候,也许是你在明月下傻笑的时候,也许是你刚刚救我的瞬间。”
她笑笑,他也笑笑。
“你明天一定要早点来啊,我还指望你给我辅导功课呢。”
“嗯!一定!”
“不早了,你妈妈应该在找你,回去吧。”
“嗯,你明天记得早点来啊。”
“嗯,会的。”
“再见!”
“再见,男朋友。”她轻声说,可她觉得爱撒谎的女孩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