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打我！”少女一声尖叫，身子一缩，往后退了一步。
人还是那两个人，船舱还是那个船舱。沈墨正想拍拍那少女，却被她的尖叫声吓得一哆嗦。两人此时相距不过咫尺，少女脸色红润，小嘴微张，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听见少女的叫声，沈墨无耻地兴奋起来，他恶作剧地举起右手，往少女脸上拂去，少女又尖叫起来：“别打我的脸！”
“那你转过去，让老子踹你屁股！”沈墨恬不知耻地说。
“不要！”少女屁股紧紧贴在墙上。
“你说不要就不要？那我问你，你的手下杀了我们三个人，我们不跟你计较，还好心好意把你送走，连根头发丝都没碰你的，可是你回过头来又要对付我们大小姐。你说你这样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是不是小王八蛋？”
“是啊，是啊，我是小王八蛋！只要你不打我，我就是小王八蛋！”少女眼泪汪汪地说。沈墨险些笑出声来，也不知道是该爱她楚楚可怜，还是该骂她厚颜无耻。
“你这么害怕挨打，干嘛还尽做坏事？”
“我有什么法子？那些水贼也是人，他们只会打劫，又不会别的营生。总不成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吧？”少女无辜地说。
这话说得倒也有些道理。狼天生就要吃羊，总不能因为保护羊，就让狼饿死，可是也不能为了让狼吃饱，就认为羊该死。水贼打劫商船，商船就要遭殃，水贼不打劫商船，水贼一家老小就要饿死，这倒是两难。不过老子又不是道学家，操这份心思干什么？
沈墨指指地板：“你坐下。”
“那你还打我不？”少女满脸小心翼翼。
“我什么时候打过你？”沈墨又好气又好笑：“你先坐下。我本着热忱友好的态度，想同你进行一番坦诚的交流。”
“噢。”少女应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蹲下坐在地上。
“你有什么本事？为什么那些水贼对你服服帖帖？”沈墨开门见山地问。
“我也不知道啊，也许是他们瞧我长得可爱吧。”少女咯咯笑道。
这小妞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楚楚可怜，一会儿又惹人生厌，倒真是个变化多端的小狐狸精。不过既然你是这种态度，那我只好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根据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原则，在适当的时候对你采取适当的手段了。
沈墨在少女身边蹲下来，微笑道：“我瞧你也很可爱。”
“是吧？”少女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腮边笑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脸上的笑容刚刚绽放，忽然就被沈墨一把揪住摁在地上。沈墨举起手掌，对准她翘翘的小屁股，“啪啪啪”重重抽了三掌。
“呜！你这坏人！你打我！你刚才才说呢，不打我的。你这臭贼死贼，说话不算数的恶贼。你说过不打我的，呜呜。”
小姑娘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这小妞年纪不大，屁股上的手感倒很不错，又Q又弹，哈哈。
“你以为是我想打你吗？这都是你逼的，知不知道？我打你屁股，还怕一不小心被你喷一脸屎呢。赶紧坐起来，我有话问你。”沈墨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说。
“你你你……你说话真粗俗！”
你这小妞，老子跟你讲仁义道德，你跟老子耍流氓；老子耍流氓，你又要扮淑女。你奶奶的，你会七十二变，老子就不会川剧变脸吗？百变小王八，我会像威震天砸碎擎天柱一样把你砸得稀碎，哈哈哈。
沈墨扶着少女坐直后，又把打她的手放在鼻端闻了闻：“你多久没洗屁股了，怎么这么臭？”
“你！”少女又羞又恼，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个，我刚才问你什么？”沈墨慢悠悠地问。
“不知道！”少女怒气冲冲。
沈墨又缓缓举起打她的手掌。
“我知道！我知道！你问我为什么他们会听我话。”少女一缩脖子赶紧说。
沈墨满意地点点头，收回扬起的巴掌，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因为我能帮他们找到饭吃啊。没有我，他们只能单打独斗，被人抓住了就一顿打。我把他们组织起来，看见哪家有钱就去抢。抢得又多，风险又小，他们干嘛不乐意？”
少女言语间流露出满满的自豪感。
原来小妞是有组织犯罪的先驱啊。
“说具体点。”
“具体就是”，少女掰着手指头：“最开始他们一个抢一个，我说这样不行，要两个抢一个，然后就成功了。成功以后慢慢就有其他强盗加入，所以等我们有三个人的时候，就可以抢两个，有三十个人的时候就可以抢二十个。现在我们有六七十人，所以就可以打劫你们的商船了。”
这小妞是个人才啊！有条不紊，不急不躁，一步一个脚印地坚持着自己的犯罪事业。而且从那些人对她的态度，以及这两次跟她的接触来看，小妞对付人也很有一套，厚颜无耻，能屈能伸，跟老子有一拼。只是这人心理阴暗，负面情绪太多，而且反复无常，留在身边就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崩老子一身屎。怎么处置她倒真有些为难了。
沈墨敲着手指头，莫测高深地看着少女：“为什么……他们叫你五爷？”
“咱们行走江湖，称呼总要霸气一点。叫我五姑娘也不错，可是压不住人，你说是不是？”少女笑嘻嘻地朝沈墨靠过来，又换了一副好朋友亲密无间的表情。
“五姑娘？你不是孤儿吗？前面四个又是谁？”
少女脸色一变，但随即又嘻嘻笑了起来：“其实……”
“算了，我不想听了。”沈墨打断她的话：“你现在说的都是假话，以后别在我面前说，不然我保证不把你打出屎来。”
“你你你你能不能不说这种话？人家好歹是女孩儿呢。”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