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沈墨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他妈的,为什么连正义都可以迟到,偏偏让我多睡一会儿就不行?况且就现在这个样子,老子也站不起来啊。
沈墨兀自回味着梦中跟大小姐的缠绵。不得不说,天天跟兔子姐在一起,但是夜夜梦见的全是大小姐,这究竟是什么道理?莫非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可是兔子姐我也没得到啊。
沈墨把身子弓成虾米,这样有利于更好的回收武器。
“喂,是兔子姐吗?别敲了,我待会过来找你。”
“不是兔子姐,是我。”
门外传来陆婷的声音。
是陆大胖子的妹子,她来找我做什么?莫非是被我才华惊艳到了,想来投怀送抱?这个我要不要接受呢?就算要接受也该躲着兔子姐啊,这样光天化日的,是不是有些太明目张胆了?
“那个……你找我有事吗?”
“不是我找你,是邹先生找你。邹先生已经等你半个时辰了,你这懒猪,还不起来!”
“邹先生?哪个邹先生?”沈墨想起昨天酒宴上,有人说起要把自己推荐给贾谧,那个说话的人好像就是姓邹。
难道是真的?不是随口说笑。可是历史上贾谧的结果可不太好,到时候若连老子一起杀了,这挂落可吃不消。不过听听他怎么说也好,反正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崔灏的事悬在头上,也是一把刀,又有什么好怕的?
沈墨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武器已经慢慢回收回去,这才从床上爬起,推门走出来。
陆婷站在门外,一脸戒备,好像沈墨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真是一个好奇的妞儿。
沈墨只能无奈地摊摊手。有些话可以跟兔子姐说,却不能随随便便找个女人就说。
陆婷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开始说教:“你知不知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大清早的,别人都努力了,你为什么要睡懒觉?”
“这个……别人努力干什么?”
“农民努力种田,织女努力养蚕,渔夫努力打渔,艄公努力划船。”
“可是我也很努力啊。”
“你努力做什么?”
“我努力又睡了一觉。”
陆婷气结,小嘴都嘟成了O型。
沈墨趁机提出心中的疑问:“婷儿姑娘,邹先生是哪位?”
“邹先生就是邹捷先生”,看沈墨还是一脸迷茫,陆婷只好继续解释:“金谷二十四友你总该知道吧,邹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喔。”沈墨恍然大悟。
陆婷拍手道:“你想起来了?”
沈墨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木有。”
其实金谷二十四友他是知道的。
金谷园是西晋福布斯富豪榜榜一大哥石崇的别墅。话说只要有钱就不会缺朋友,这石崇又有财又有才,而且还是妥妥的官二代,把他从一只蝌蚪变成一个人的,正是当时国防部长大司马石苞的老婆。作为这种有家世、有背景、有财力、还有才力的四有新人,石崇的朋友圈自然也是顶级的。这个顶级的朋友圈里有当时以至后世都牛得不得了的牛人,其中包括:
最权势滔天,连太子都敢欺负的权臣贾谧;
中国两千多年来传唱不绝的大帅哥潘安;
与潘安并称陆海潘江,写下天下第一法帖《平复帖》的陆机;
陆机的弟弟,与陆机并称二陆,劝导周处“人患志之不立,何忧令名不彰”的玄学清谈大师陆云;
写下《三都赋》,使洛阳纸贵的才子左思;
闻鸡起舞的主角之一名将刘琨;
此外还有欧阳渐、诸葛诠、郭彰、杜斌等共二十四人。这二十四人围绕在权臣贾谧周围,常常在石崇的金谷园集会,因此史称金谷二十四友。
也就是说,金谷二十四友就是一个顶级朋友圈,里面有富豪、高官、名将、帅哥、才子,无论放在哪里,放在哪个时代,这个朋友圈都是顶级的存在。
沈墨哪怕不知道邹捷是谁,但听说是金谷二十四友,自然也知道他的份量。
老子这是要发达了?沈墨有一种梦还没睡醒的感觉。
沈墨哼着小曲儿,跟着陆婷来到画舫上的小花厅。第一眼看见的,居然还是宗绪——还是那身白衣,还是那张绿绮琴,还是那种恬淡悠然、洒脱不羁的做派,还是那种让人神往的名士风骨。
可是这种风骨在邹捷和陆放面前,一下子变得不够高雅、不够飘逸了。那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堂堂的刺史公子,似乎变成了两人品茗聊天的背景音乐播放器。
一时间沈墨都有些同情宗绪了。九品中正制,果然是把人分成三六九品啊。不知在陆放和邹捷这种上品人面前,宗绪算是几品?
可好歹宗绪也算是有品的人,像老子这种连品都没有的,他们为什么这样客气?难道是因为老子才华横溢?嗯嗯,魏晋清流,一看出身,二看谈吐,三看容止,老子出身虽然没有,但是谈吐容止,岂是泛泛之流可比,他们对老子刮目相看,那是理所当然。不过,这里面好像还是有些不对,哪里不对呢?
沈墨一时想不明白,但人已走到近前,于是袍袖一撩,双手一抱。
老子也要装逼。
“后辈末学沈墨见过邹先生,见过陆兄。”
“哈哈哈,从文呐,我与子弃可等你许久了。”
从文,这是什么梗?为什么叫我从文?莫非昨天喝醉酒,我有告诉他们我表字从文?沈墨沈从文,那就是我?
还有子弃,大胖子陆放字子弃?这个表字好,说明他老爹早有心抛弃他。如果不是厨子的亲骨肉,怎会这样?
“不敢有劳二位久候,恕罪恕罪,沈墨昨日饮酒太多,着实唐突了。”
“从文性情中人,我辈岂可囿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