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窗进入房间时,晖洛并没有在床尾看见够了的影子,正在她疑惑之际,一团黑影从床底下冲了出来。
“喵喵喵!”够了停在她的脚边一顿狂叫。
“够了。”她半蹲下来,伸开手等待着。
原本还气呼呼生闷气的够了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耷拉着小脑袋,耳朵委屈的折下来,嘴里发出淡淡的“喵呜”声。
够了蹑手蹑脚的进入晖洛的怀抱,圆溜溜的猫眼似有一层水光,它小心翼翼的望着主人,又发出一声“喵呜”,好像在说:可不可以不要抛下我。
晖洛听着这无助的声音,思绪万千,五味杂陈。
耳边似乎听到了阵阵雷声,声声谩骂争先恐后的钻出,化作利剑刺过来——
“你个废物还敢痴心妄想?”
“你怎么不去死,总碍我的事!”
“老大凭什么器重你!一定是要你不要脸勾引了他!”
“……”
安静的房间响起砰的一声,那是晖洛膝盖重重砸在地面的声音。脚下的地板仿佛是沙漠里吃人的流沙,想站起来却动不了分毫。
“啧……”
耳边声音肆虐,她用力按着耳朵,却还是无法安静下来。
“喵。”
够了的声音就像是一堆杂音里难得找到的一丝悦耳,将晖洛从过往的噪音里拉了出来。
晖洛大口喘气,看着又委屈又担忧的够了,她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愧疚:“别担心,只是想起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轻柔的抚摸着够了的身体,也不在意猫毛是否会沾在斗篷上。
……
与此同时,魔塔最高处。
“你说什么?目的没达成,水晶球也没了??!”苍老的声音震惊又心疼,“那可是上一任塔主传下来的!”
“哎哟喂,我的殿下呀!哪有您这样没捡着芝麻又丢了西瓜的!咳咳咳……”老者气得呛到了,连咳好几声。
“你向他要就行了。”少年倚靠在窗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应该会给你这个现任塔主一个面子,还给你的。”
“你说的轻松。他是会卖我这个面子,可你那个父亲他那么精明,你前脚刚给了水晶球,我后脚就去要,傻子才看不出问题吧!”
“那就不关我事了。我要是不抵了,别说黑市进不去,我人都看不着,更别提目的了。”少年耸肩,“就这样吧,我也该回去了,不然会有人怀疑的。”
说完便直接跳了下去,用最快的速度在林中移动。
“哎哟喂哟……”塔主心疼的捂在胸口。
……
经过昨晚的事情,够了开始食欲不振,睡觉时也常常惊醒,一定会扫视一圈确认什么然后跑到主人的边上撒娇。
就像受惊了没有安全感的人一样,晖洛去哪里它就跟到哪里。
是夜。
出门前,够了死死的咬着斗篷,任凭晖洛说什么和喊它的名字都不管用。
明明是一只这么弱小的猫咪,此刻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绝不松口。
她蹲下来问:“你真要跟着我?”
紧绷的力突然松下来,够了脚下一滑跌在地板上,它很快爬起来跑到主人的面前,似期待的望着面具后露出来的银瞳。
“喵。”是肯定的声音。
“非跟不可?”
“喵。”够了直挺挺仰着头,眼神坚毅。
“还是不行。”她双手交叉,“你要是死了,父亲、莉娜、还有维尔都会很伤心的。”
她边摸边说:“乖乖在房间等我。”
“喵!喵!喵!”够了一边大叫,一边抬起前爪不满的跺着。
“抗议无效。”晖洛趁机溜了。
“喵——!!!”
尖叫响彻房间,却传不出去。
晖洛特意直接一个晚上接了好几个委托,又争分夺秒的在当晚全部完成。
她扛着满满当当的大袋子交接“货物”时,侍者和几位委托人同时倒吸一口大气,满目震惊。
“汪大人,您的实力竟如此恐怖。”一戴着白色面具的胖子如是说。
“侍者通知我过来的时候,我都不信有人能一晚就猎杀雪狐。您是真厉害。”另一人看向渗血的袋子,话锋一转,“不过,我要的可是雪狐雪白无暇的皮毛,您一起装在袋子里不就染上血了吗?”
晖洛打开袋口,将那只雪狐拿出。
手中的雪狐通体雪白,一根一毫的毛发都没有沾染上血迹,甚至死得也很安详,让人误以为它只是睡着了一般。
见此情景,那人语无伦次的惊叹道:“天哪!您是如何做到的?难道……您是大魔法师?”
旁边的侍者立刻看过去:“禁止询问他人身份。”
晖洛没有理会,冷冷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抱歉。”那人恭敬的递上酬金,“这是您的酬金。”
待委托人走后,晖洛直接在侍者的注视下一股脑的将酬金放进斗篷,然后无声无息的收入空间。
临走前,侍者喊住她:“请留步。”
晖洛停下,但没回头:“有事?”
侍者走到晖洛的面前,恭敬的递出一张银色的邀请函:“请您明晚一定要来。”
晖洛没有急着接,“我不来会怎样?”
或许是没人这样反问过,侍者的身体一顿,缓缓道:“我劝您不要如此。”
想起克达昨晚的那番话,晖洛挑眉接过,细细观察那张邀请函。
这就是可以接触秘密的钥匙?
邀请函十分普通,只有在光线下才泛着银光,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拿在手里就像个衬光的纸片。
只从外表上看的话,的确如此。
可惜——
晖洛将邀请函放进斗篷,往里面注入魔力,如她所想般,探到了一个隐藏很深的跟踪魔法,应该是一位厉害的魔法师布下的。
如果一个秘密又不算秘密,却没有传播开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