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浩一把抓住飞来的皮影,再也压制不住心理里的怒火,朝那个脚步的声音方向踏出了几步,大骂道:"臭娘们,知道一个这玩意儿多贵吗?"
由于还不知道对方来历,连忙抢到王德浩前面,向那个女人解释道:"我俩人无意冒犯,别太把我们放到眼里。"
此话一出,我身后的王德浩不乐意了,"老崔,你咋那么怂呢?把我的东西给弄毁了还不道歉,这人指定没有什么家教!"
此时的夜色,被月光朦地一层透亮,房檐上的瓦片,也泛起猪油似的膏光。那个女人的脸,在黑暗与月光的交汇处,慢慢显现出来。
"我叫野狐狸,无意冒犯各位。"一个困意十足的女人声音,从这个空寂而阴森的小院子里荡漾,随即坠地破灭。
淡牛奶色的月光,包裹着一个穿着一件卡通睡衣的蓬头散发的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姑娘。
"啊这……"王德浩不经意间把手里的皮影,攥地皱皱巴巴起来。
当这个姑娘的脸彻底呈现在我眼前时,虽有些潦草,却让我有些心动。
“额…我叫…叫…”我一时不知所措,“我姓崔。”
王德浩自然是个不解风情的糙汉子,面对这个姑娘,还在不停地问着索赔的事情,结果被我一把拦了下来。
野狐狸身上的卡通图案,真的是一只趴着的白色小狐狸。
"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我看着这个困得迷迷糊糊的姑娘,眼角还有一抹残留的眼屎。
"啊?"野狐狸伸了个懒腰,努力睁大了眼睛说,“刚才睡着睡着,一个大汉子跑到了我床上,吓呆住我了。”
王德浩的怒火显然还没有消除掉,不过被野狐狸这样一看,竟然脸红起来。
“咦…”野狐狸又说,“刚才那个大汉,长得好像你哩。”
站在一旁的王德浩,霎时间没有了刚才凶神恶煞似的样子,毕竟半夜跳到人家大姑娘的床上,并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
我立刻给王德浩打围补说:“看错了,看错了,我们是来捉妖怪的可能刚才冒犯你的就是那个怪物。”
我一边给她陪笑,一边上下打量着这个姑娘。尽管说实话她的确让人有些心动,不过她刚才对皮影的那番表现,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来。
“神经半夜的,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在这停尸房干嘛?”王德浩粗鲁地说道。
野狐狸插着手,迅速地扫视了一遍王德浩,然后懒洋洋地说:“这我家啊,不然我干嘛在这睡觉?”
“那你知道最近一位跳楼的女富豪吗?”我连忙问道。
野狐狸思索了一会儿说:“知道,和我在一个屋,只不过……她已经死了。”
我突然哽咽住了,这个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历呢?
她打开了一盏发着杏黄色的灯,接着用手指了指那个破碎的窗户,很快又把手指指向了另一张床,床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的银色箱子。
“那就是了。”野狐狸对我们说了一声后,就换了一双拖鞋,走到自己的床边,盖上被子睡着了。
“这姑娘,”王德浩指了指脑袋说:“这里不太正常吧!”
我们两人放轻了脚步,将身子缓缓移动到那具“棺材”旁边,它盖子的上方竟然是个透明的玻璃,所以那个女人的容貌使我们一览无余。
“没错,是他。”我小声对王德浩说。
王德浩给我使了一个颜色,意思是我俩一起把这个盖子打开。
当整具尸体完整暴露在我们眼前时,因为上面没有任何衣物遮盖,所以说我们知道鬼眼菩提并没有在她身边。
“不对啊?”王德浩皱了皱眉头说,“菩提不在,灵童也不在她身边,难不成都被人吃了不成。”
我只以为王德浩是在开玩笑,谁知刚才还在打着呼的野狐狸,躺在床上突然说起来话,这句话比刚才她的那番行为,更令我胆寒。
“没错,被我吃了一个小玩意儿。”野狐狸很平静地说道。
此时在王德浩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少个“卧草”在重复着。他瞬时等不及地,跪在野狐狸床边,抓着她直到把她愰醒。
“你是谁啊?你真名叫啥?你咋这么牛逼!皮影皮影说折就折了,灵童灵童说吃就吃了?”王德浩不知是在询问,还是在表示崇拜。
野狐狸的嘴角流出了一线哈喇子,差点儿流到王德浩手上,只见他也不躲避,因为此时的王德浩已经佩服她到痛哭流泪的下场。
“小玩意儿还挺有嚼头,不过这玩意儿就没法咽下去了。”野狐狸的困意应该已经被摇晃没了,伸手就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手串。
一直放在我口袋里的寻镖册此时又一次泛出了绿色的荧光,把整个屋子渲染成翡翠的模样。
当绿光收回的那一刻,在寻镖册上闪出四个篆书小字——鬼眼菩提。
王德浩终于停止了哭泣,把鼻涕和眼泪抹干净后,双手接过野狐狸递过的鬼眼菩提,然后猛回头对我说:“终于能交差一次了。”
“鬼王究竟给你了什么报酬?让你值得这么为之付出?”我把寻镖册重新放回兜里说。
王德浩先是摇摇头,眼睛盯着菩提并没有说话,等野狐狸重新倒在被窝里后,终于说了出来:“这哪是鬼王给我的命令,也别提什么报酬,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寻镖人,只是当日八位失镖的镖师之一的后人,找回一件镖物,就足以消除一丝罪孽。”
没错,寻镖册的确是丢失的八镖物之一,不过并不是王德浩真心想要的,确切地说,这个鬼眼菩提才是他祖先真正搞丢的那一件,一件镖物对应着一件诅咒,我大致能想到的就是这么多了。
“我曾祖王先寿,早年和孙庭方押运过一次镖,本以为是一次平常的出镖,谁知道临走前才知道是八口阴沉木制成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