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弈坐在王座上,沉着脸凝视着下面跪着的彭风。
彭风战战兢兢,正不知池弈会怎样惩处自己。这次是个眼看着就会到手的功劳,若不是龙族横插一手,此刻自己早已风光无限,升官晋爵,接受着文武同僚的恭贺!
但任务没有完成,就是没有完成,再多的解释都是为自己的失败寻找理由。
池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大声道:“罢了!罢了!文武满朝,就没有一个中用的!若是糜子玉还在,哪会让事情变得这么复杂?连龙族都出手了!”
满朝文武,也都似彭风一般战战兢兢,不敢回一言。
糜子玉的事,是一个禁忌,池弈说得,他们却说不得,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糜子玉,本是糜族长公子,长相帅气,风度翩翩,迷得都城里的小姑娘,都神魂颠倒。糜族作为大华国三百年贵族,糜子玉的前途也一片光明。
更有民间传言,糜子玉神机妙算,颇有异能。所言之事,未有不准的。更是传言他层得天书九卷,乃是上天太上老祖所受。
自此之后,糜子玉的大名在都城中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池弈也曾几次召见,与之相谈甚欢,还赐予众多赏赐。池弈还当众评价:“当世之俊杰,为此一人而已。”
只是少年得志,池弈也怕他一发不可收拾,打算让他历练一番,明褒暗贬,将他发放到南蛮之地。
然而就在一天夜里,无数的不速之客,杀进了王宫。刺杀王上,此乃诛九族的重罪!经由殷士隐仔细查证,确认竟是糜家所为!
池弈见证据确凿,火气上涌,也不叫人传唤糜家问罪,而是直接派了重兵,将糜家八百口人,杀的鸡犬不剩,片甲不留。
这个屹立朝堂三百多年的家族,一夜之间被烧作白地。
远在南蛮的糜子玉,半年之后听闻讯息,立即逃亡。南蛮号称十万大山,糜子玉只要窝在一个山旮旯里,哪怕十万天兵天将也寻不到他。
只是朝廷寻不到,却总能收到他的讯息。传闻他写了不少文章,向天地控诉池弈的暴行,还扬言寻到了反贼夏家,将要扶持夏家人登上王位。
接下来,池弈大派人手,搜寻一切关于夏家的讯息,只要是可疑的人,可疑的避世村落,都被池弈派人屠杀了干净。
此时的池弈审视着所有人,希望能从这些人眼中看出些别样的东西,可是这些人的眼神里,除了恐惧之外,再也寻找不到其他了!
池弈道:“彭风,你多次办事不利,枉费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悉心栽培!自己到司刑部,自己领罚吧!”
彭风听说,知道自己算是躲过了杀头之罪,连连叩头道:“罪将谢恩!”站起身,踩着碎步退出了大殿。
池弈看着这些废物一般的人,就感心烦,连连道:“退朝,退朝!”
众多文武毕恭毕敬地行了礼,退出了大殿。
池弈将头拄在王座的扶手上,心里很是繁乱。这时一个亲兵走进大殿,跪拜道:“参见大王!”池弈头也不抬地道:“这里没什么事,都退下吧!”
亲兵道:“禀报大王,外面韩逐求见!”池弈抬起头,看着亲兵,似乎并未想起韩逐是什么人。过了半晌,方才想起几天前的事情。
他接到彭风的传书,言说捉到了一个反贼余孽,更可能挖到曾阳山的下落。
池弈一听,心中甚是高兴,当下准备一下,就亲自赶往曾城。
他年少时曾在曾阳山学艺,但时日尚短,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巫山秘境。传言中秘境中有重宝,可几千年也无人得见。更何况自己离开曾阳山后,曾多次寻找,这座山就如同凭空消失了,再也没有任何踪影。
池弈到了曾城,就最快速度提审了彭风所说的反贼余孽。
反贼正是韩逐,已经体无完肤,蓬头垢面,手臂上还残留着鞭痕,想是遭受许多酷刑。
池弈质问道:“你是反贼余孽?”他明知不是,还故意询问,就是想看看他是如何回答的。不论是与不是都注定不能活着。
此时的韩逐,真正的心灰意冷,喃喃地答道:“他们说是,就是了,你说是,肯定就是了!”
池弈听他认得很不甘心,显然是屈打成招,便问道:“你知道反贼余孽的下场是什么么?”
韩逐依旧喃喃地道:“被处死!”说道“死”字时,他的声音是颤抖的,很显然他不想死。可是不想死,却又无人能救,只得引颈就戮。
池弈哈哈大笑着:“不错,是会被处死!但是不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说过回顾身旁的司刑官道:“你来给他讲讲都有什么死法!”
司刑官应道:“领命!”当时滔滔不绝地细说道:
“有穷国法典,有很多处置犯人之法。其一曰腰斩。腰斩,将人拦腰斩断,活是固然活不成,却也不能就死!待血流干,痛不欲生,饱经折磨而死!其二曰车裂。将人的四肢和头颅分缚一马,将马缓缓地向四面八方赶,直至将犯人的身体撕裂成数块。其三曰鼎烹。将犯人装在鼎中烹煮而死。其四曰凌迟,将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以三千刀为准,最后只剩枯骨。”
韩逐听得毛骨悚然,惊惧地看着池弈。池弈哈哈大笑道:“不用怕!只要挺过去了,就不会再有痛苦了!”然后对着司刑官道:“就凌迟吧!”
此时彭风跪拜在池弈面前禀道:“启禀大王,此人的真实身份,有待商榷!听闻北地寒国,曾赶走一不肖子,倒与此人有七分像。”
池弈只是“嗯”的一声,再不答言。
几个兵士已经拿了锁链,将韩逐拉了出来。
韩逐见彭风启禀,就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大声喊道:“我知道你们说的反贼余孽在哪!我知道他在哪!我可以带着你们去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