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客栈的人,捎带门口聚的看热闹的邻里,都将目光对准了韩二掌柜。
韩二掌柜咳嗽两声:“小姐,这与我何干啊?当年我才是个小厮,发现你不见就慌忙去找,莫非小姐责怪我没有及时将你寻回来?”
“是啊,你还是个小二就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谋东家的家产。”寒霜露的语气越来越冷,如寒冰霜露般冷冷道:“现在你当上了二掌柜,幸而我爹没认下你这干儿子,否则,他怕早没有两年好活了吧!”
“莫要血口喷人!”韩二掌柜气呼呼的站起来,满脸通红,辩解道:“小姐,如果你回来嫉恨你爹重用我,大不了我便辞去掌柜之职。犯不着这么栽赃陷害!”
寒老板有意向认下韩二掌柜乃是街知巷闻的事,他这么一说,围观的人又犯起了迷糊:这个寒小姐一回来当天就要找韩二掌柜的茬,莫非也是冲着她爹的家产来的?
“是不是血口喷人,都有证据!”寒霜露冷笑道:“当年你们见我父女俩相依为命,便起了吃绝户的歹心。你和你娘合谋,你娘当时在附近为人浆洗衣裳,故意经常给我吃食逗我,有一天趁着街上没什么人,便用糖果欺骗我去了虫岭。你再假意逢迎,就为了吃我爹的绝户,端的是一手好计谋啊!”
寒霜露话音落地,犹如平地惊雷,惊的一众人议论不休。
寒老板也倏地站了起来,手指指着韩二掌柜颤抖不已:“韩小亮,你!你!你狼子野心,为了如意客栈,连我女儿都想害死!”
寒霜露上前两步,昂着头,不屑道:“你们娘俩计谋的最后一步,就是等我爹认你为干儿子以后,想办法害死他,好得了这如意客栈吧!可笑的是,我爹之所以不认你这个干儿子,正是因为你娘乃是孀居妇人,他总担心名声有损。这才保下了他自己的性命!”
“天呐!看不出来韩二掌柜竟然是这么阴险歹毒的一个人!”
“人心可怕啊!”
“太可怕了!”
在周围人一声赛一声的议论中,韩二掌柜面色涨红,依然嘴硬辩解:“胡说八道什么!小丫头知道啥,胡说几句还当真了!编话本子呢!”
“霜露说的是真是假,你娘来了,自然知道。”斯瑾也站起身来,不慌不忙的整了整衣袖,她和寒霜露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置办一身像样的行头,这丫头心急如焚拉她来对峙,她这衣裳着实是有点上不了台面。
“我娘年迈,早已回乡。你们莫要仗势欺人,大不了我舍了这差事就罢了!”韩二掌柜面上露怯,抬脚欲走。
寒老板忙叫人将他拦住:“不许走,来人去给我报官!这谋财害命之事,岂是你三言两语就可推脱的!”
斯瑾微微一笑:“也好,你娘这会也快到了。咱们就且坐且等,官差来时,一并禀明。”
寒霜露命人又给师父奉上一盏茶,寒老板还贴心的让小二为大家分发些瓜子花生面散子等物,免得看热闹的人迟迟等不到结果散开了。
韩二掌柜嘴里一直嘟嘟囔囔,几次欲趁人多偷偷溜走。但无论是寒老板,还是斯瑾师徒,亦或看热闹的众人,都不会放任他离开,干脆派了两人将他拘在太师椅上坐下。
一盏茶的功夫,差役就来了如意客栈。
“官爷!官爷!您可要替小人做主伸冤啊!”韩二掌柜想挣脱身后人的钳制,那几名差役挥挥手,示意他坐下。
看座,奉茶。那差役不慌不忙道:“我路上已经听说了原委,只是年代久远,苦无人证,还需这韩二掌柜的母亲到场,才能分辨一二。”
寒霜露行了个礼,不慌不忙道:“官爷,您要的人已经带到了。”
“哦?”那差役端起茶抿了一口:“唤上来吧!”
斯瑾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老婆子跟在她身后,恭恭敬敬的。
韩二掌柜惊的站起,失口喊道:“娘!”
老婆子看也不看,颤颤巍巍走到差役面前,跪了下去。
“快将你们母子做的好事一五一十的与官爷说一遍!”斯瑾一挥衣袖,那老婆子忙不迭的磕头。
嘴里连声说道:“是,是!官爷,我都招了!招了!”
韩二掌柜没想到他娘这么不经事,慌忙道:“娘!你莫是昏了!说什么浑话!七年前我在如意客栈做工,你是在老家帮厨的,哪有什么可招的!”
“闭嘴!”差役瞪韩二掌柜一眼,又冲老婆子说:“你将实情一五一十道来。”
“是!是!”老婆子规规矩矩的说道:“当时我将儿子送来如意客栈当个跑堂的小二,日子久了,见寒老板是鳏夫又只有一个女儿,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我儿说,若他是如意客栈的少东家就好了,我于是心生一计,我将那寒老板的幼女用糖人引至虫岭,送她上山。然后我儿子过一阵再陪着寒老板去寻她,独女没了,寒老板心里悲痛,我儿又机灵,自然是得眼的。后来,寒老板要续弦,急的我去那妇人家乡好一番打听,终于寻到她一个漏处。便是曾有意与她表兄定亲,因他表兄狎妓,此事作罢。可我儿将此事添油加醋一番,便让寒老板再无续弦之意。今年,我儿又将我送到乡下,准备假死骗了寒老板自己已无父无母,拜下寒老板为义父。”
“认我了爹为义父以后呢!你儿子莫非真有心想为我爹养老送终?”寒霜露面露杀意。
那老妇人忙不迭的摇头道:“我儿打算认他义父,接手了他的财产房屋以后,就将他了结,送他下黄泉父女相会。”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慨叹道:“狼子野心啊!”
“寒老板真是引狼入室!”
“何其歹毒!”
······
“胡说!这是栽赃!这是栽赃!”韩二掌柜暴起发难,身旁几个人忙将他按住。
他奋力挣扎,厉声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