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管家看着屋内的萧敬白,一脸担忧问身边的莫青:“将军这几日是怎么了,心情似乎很差而且还召见了这么多郎中。”
莫青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他直摇头:“李叔,这几日将军心情不好,其他你就不要多问了。”
一个侍从急匆匆跑过来:“管家,府外有一女子求见,说是将军的师妹,姓白。”
莫青听到白这个姓心里警戒几分,将军原先的师父好像就姓白。
他进屋向萧敬白禀告,萧敬白心中猜定了来人是谁,吩咐莫青带她进来。
莫青走到府门外,看到一个穿着金黄色衣裙的女子,身上背着大大的包袱,五官明艳,颈间戴着一串红宝石。
“姑娘,我家将军请你进去。”
听到这话,那女子咧嘴笑起来,声音却透露着疏离:“我就知道萧哥哥知道是我。”
莫青接过她背上的包袱,比意料之中的要重,轻轻掂量一下,他还听到了碰撞的声音。
白然宁跟在莫青后面,四处打量着将军府,不禁出声吐槽:“这将军府未免太简陋了,圣上不是封了萧哥哥为平远大将军?”
莫青心中表示赞同,但也不敢表面说破,只得换一种说法:“将军不喜张扬。”
白然宁点点头,这也符合萧哥哥的性格。
两个人谈论着走到了萧敬白的书房,白然宁欣喜地跑过去揽着萧敬白的胳膊:“萧哥哥,然宁来了。”
萧敬白扯着胳膊挣开她的手:“然宁,你来京城怎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我派人去接你。”
手被扯开,白然宁没有丝毫在意,她现在完全沉浸在见到他的欣喜中,长时间没有见面,他和记忆中相比多了一丝坚毅,也长高了不少。
“萧哥哥,这不是给你一个惊喜嘛,再说我自由散漫惯了,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白然宁笑嘻嘻地回答。
白然宁的父亲是萧敬白的师父,三年前师父去世,白然宁就一直在家中守丧。
“萧哥哥,你最近怎么研习上医术?”白然宁看到桌子上的医书开口询问。
“没什么。”萧敬白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看向白然宁:“然宁,我记得你自幼便研习用毒和医术,那你帮我看看这个药方能不能配出来。”
许神医去世得匆忙,只留下这一纸药方,然而它对制药技艺要求极高。萧敬白这几日召见了许多郎中,他们都以医术不佳推辞。
白然宁接过递过来的药方,仔细查看,这药方并不详细,一些药的比例根本就没标明。一些药又极其珍贵,更不敢胡乱实验。
良久,她开口:“我应该可以做出来,但需要时间。另外,这药方是医治眼睛的,我须得与病人住在一起,时刻观察她的状态。”
她知道萧敬白不是爱管闲事的人,那人对他一定很重要。
听到她的话,萧敬白松了口气,吩咐莫青准备马车。
到了京郊小院后,白然宁又被惊住一次,怎么一个小院比将军府还精致,这合理吗?
在院内的小文跑进屋内通知阿诺:“姑娘,公子来了,但好像...”
公子有七八日未来,更奇怪的是,许神医也一直没有为她治疗。是出了什么事吗?阿诺很是为他担心。
“好像什么,公子受伤了?”阿诺心中一惊。
“没有,但我看到一个姑娘。”
听到她的回答,阿诺松了一口气,她想出门迎接,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一个蹦蹦跳跳的脚步声极为明显。
阿诺不由得攥紧了手。
下一刻,一众人就走进了屋内。
看到屋内的病人是位姑娘,白然宁确实想到他会为她费尽心思。看来,这个人在他心中很重要。
她开口介绍自己:“姑娘你好,我是白然宁,今后由我来为你医治眼睛。”
阿诺听后欠欠身:“麻烦白姑娘,在下阿诺。”
一旁的小文没耐住身边的疑问,开口询问:“许神医呢?”
没等莫青回答,萧敬白开口:“他家中有事,已经归乡。”
白然宁看到莫青欲言又止,猜想真相不是这个,公子显然不想让阿诺知道真相,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小文带领拿着药材的莫青和白然宁去厨房,这次莫青终于看到包袱内的东西,瓶瓶罐罐,有丹药,也有药材。
莫青想上前帮忙摆放,被白然宁拦下:“别动,这些东西有的有毒。
此时屋内就剩阿诺和萧敬白两个人。
“在这小院住得如何,有没有不适应?”
”没有”,阿诺否认:“这里很安静,我无事的时候就抚琴,很是惬意。”
抚琴,萧敬白看着书案上的琴,他们两个人好久没有共同抚琴了。
他牵起阿诺的手走到案前,两人共同坐下:“今日我教你弹一首新的曲子。”
阿诺按捺住心中的欢悦,轻轻点头。
之后的日子白然宁就在京郊小院住下,她对医道颇有研究。阿诺喝过她配制的汤药,加以服用药丸,明显感觉眼睛有了好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没有由来的疼痛。
天气渐渐转暖,已到春季。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阿诺发现白然宁虽然与她交流少,多数时间都在研究药物,但她心很善良,同时心傲,尤其对于自己的医术。
一天下午,白然宁端来药后,在阿诺身旁坐下。她看向正在喝药的阿诺,愣愣发神,声音带着一丝惆怅:“萧哥哥喜欢你。”
这段时间为她医治,萧敬白经常来看她。白然宁还记得她刚去将军府时无意间看到书房中堆积的公务,而且,他看向阿诺时眼神里尽是温柔。
药方中尽是珍贵的药材,萧敬白耗费了多长时间和心血才集齐。
阿诺被她的话呛住,一方帕子递到她嘴边,阿诺接过道谢。
其实阿诺心中也是一片茫然,她能感受到公子对自己的与众不同。但她对公子的身份甚至是自己的过往与身份都不清楚。
扪心自问,自己也是喜欢公子的。
白然宁没让阿诺回答这个问题,打算起身离开却被阿诺叫住。
本以为阿诺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却没想到她问了另外的问题。
阿诺报出几个药的名字,询问白然宁:“白姑娘知道这些药除了治疗眼睛还有什么功效吗?”
“没有了,但这些药对于治疗眼睛有很大的作用。我看过你之前喝的药方,最主要的也是这几种,有什么问题吗?”白然宁如实回答。
“没有,就随便问问。”
白然宁没有多想,转身离开。
阿诺心中既庆幸又失望,庆幸的是,两年来,他一直坚持为自己医治眼睛。失望的是,这两年来,他只帮自己医治了眼睛。
公子,是不想让我记起之前的事情吗?